信任危机

言是事实，咱去球，如所言有假。我自然会给你兑现。”

    为什么学习会上职工会提这些事情，这主要是能收到立竿见影的效果。刘信义喜欢当场拍板，一方面显示出工作上的果断，另一方面也说明刘信义是一个体恤职工的人，常挂在刘信义嘴边的一句话就是，职工的事没有小事，办好职工的每一件小事就是办了大事。

    学习例会在有些紧张的气氛中散了。刘新义的心情很糟。

    晚上，在刘矿长的家里。尖嘴猴腮一副小人像的保卫科副科长赵长嘴，规规矩矩地坐在沙发上汇报自己了解的情况。

    刘矿长，厕所的砖确实是民工们擦屁股用了。我在厕所看的时候，下面还能看到砖头呢。

    刘新义点了点头。仿佛已经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刘新义叼着烟，矮小、五短的身材又一次在他家的客厅里溜达起来。好在他家的客厅较大，虽然客厅里放着一圈花花草草，但也有足够的空间够他来回的转圈。

    他妈的，用什么擦不行非用砖头擦屁股。不至于穷到这个地步吧。

    刘矿，民工们都是外地人，估计是他们不想花钱买卫生纸，图省事，屙完了就用砖头刮一下了事。长嘴可以说是刘新义的心腹，在刘面前说话比较随意。他和小吴都是刘新义从前单位带过来的。

    长嘴，你明天到我办公室多拿些报纸，给那个副业队的工头，你告诉他，让他管好自己的民工。如果再发现有用厕所的砖擦屁股，年底结算时扣他的钱。

    这事一定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长嘴心领神会。点头称是，他对刘头的足智多谋佩服的五体投地。

    大概过了一个多月，刘新义和张科长谈了一次话，谈话的第二天，刘新义在矿委会上宣布，保卫科长由赵长嘴担任，老张降级使用，担任保卫科副科长。调整的理由是，老张在担任科长期间，不能胜任工作，欺骗领导。

    那次谈话很顺利。老张进刘新义办公室之前没有想到是要调换他。

    刘新义开门见山地说：老张，你我不是外人，你在那么多人的会上给我撂脸子，我不会计较你，但你这个保卫科长不能再干了。你和赵长嘴换一下。你给他当副手。

    老张半天没有缓过气来，他没有一点思想准备。愣了半天，老张回过神来。

    我在会上没有说什么呀？

    你不是说你另可不干，也不愿接受我的批评。

    不，我后半句的意思是，另可我不干也不会说假话。

    哼、哼。刘新义职业般的笑容在脸上出现了一瞬。把老张感染了一下，老张心头一热

    老张啊，咋不说了。就这么定了。

    老张的心一下凉了。他停顿了一下：刘矿长，我确实没有说瞎话，那砖头真是让它们刮了屁股了。我亲自观察过。

    如果你说的是真话，现在为什么砖不丢了，怎么解释？你能找到证据吗？

    你就是找到，肯定谁也不愿承认，这毕竟不是光彩的事。

    老张，现在不讨论这事了，你虽然是副科长，但给你保留科长的待遇。

    我还真不在乎这几个钱，我觉得我的人格受到了受到了侮辱。

    好吧，如果事情的真相如你所说，我会在适当的时候给你纠正。

    事情就这样过去了。

    没有想到的是，老张自从被刘新义降为副科长以后，时间不长，就得了病，回家休养。半年后被确诊为胃癌晚期。又过半年便一命呜呼了。

    自老张患病以来，单位的人议论纷纷，说老张是想不开气死了。有的不那么认为，说生死由命、富贵在天。总之说什么的都有。分为两大阵营，了解老张的人认为，老张是一个极重信义的人，觉得自己这样被领导拿下，非常丢人。自己的名誉受到了极大的损伤。郁郁寡欢而死。不了解老张的人认为，人的命，天注定。老张只有那么大的寿数，怨不得别人。

    在老张出殡的前一天晚上，刘新义亲自在家里为老张写悼词。因为老张是共产党员。下午办公室主任给他悼词的时候，大致看了一下，不太满意。说放下吧。那一刻，他就有了想自己给老张写悼词的冲动。

    当刘新义坐在自家的书房里给老张写悼词的时候，他的妻子深感意外，说：新义，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几年了没见你往书房座了。

    明天老张出殡，我给他写几句。

    办公室干什么了，还得你亲自写。

    老张人挺不错的

    不错也隔不住自己写。你是不是心亏？都说老张的死你是罪魁祸首。嘻嘻妻子自己也笑了。

    废话。刘新义愤怒的骂了一句。你要这样说，谁还敢当领导。毛主席那么伟大还是三七开，我能五五开就不错了。我只不过是和老张说过，只要我知道事情的真相，我会给他纠正的。

    躺在床上准备睡觉的时候，刘新义想象着明天开追悼会的情形，我明天给老张致悼词的时候，读到动情处肯定会流眼泪的？因为刘信义觉得老张真是一个很不错、恨老实的人。

    二〇〇七年三月二十四日星期六

    二〇〇七年四月三日星期二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