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乙的故事

    　　　

    暮庄的村头有间草屋。草屋里住着两个瞎子，一个叫阿乙，一个叫春凤。阿乙四十岁的时候娶到了春凤，在这之前阿乙一直单身一人，阿乙两岁的时候落下眼疾，便发现头上的朵朵白云越发的模糊，眼前突又一片黑，从此便成了瞎子阿乙。事实上，阿姨的爹娘本是暮庄的大户人家，也只记得那年的秋天，阿乙的父亲触怒了县太，引来杀身之祸，乃至满门招斩，阿乙的母亲闻之便丢下阿乙逃到了天涯海角，几日后阿乙的父亲被乱刀砍死，官兵见阿乙是个瞎子，起恻隐之心，便将其丢于村头，保全小命。至此，阿乙食仅果腹，衣仅蔽寒，好心人收阿乙为徒，苦学二胡。十岁的时候阿乙在村头搭起一间草屋，白日就在屋前拉二胡赚取持续生计的银两，这一拉便是大半辈子。阿乙的腰包鼓了后开始想讨个老婆，阿乙从未碰过女人，连女人的手都未碰过。阿乙在夜里听到女人的呻吟，心想莫非那女人犯病疼痛难忍，便随着呻吟摸索着走了过去，声音越来越近，突然摸到两个光溜溜的屁股，女人一声尖叫“啪”——阿乙狠狠的挨了一嘴巴“混蛋，你他妈的找死啊！”——突然又跳出个男人的声音，阿乙吓了一跳。

    后来，阿乙不拉二胡了，他就这样在暮庄过着闲暇的日子，反正家里的银两够填饱肚子了。这天他去了茶馆，王二爷来搭讪，俩人天南地北的乱侃，最后聊到了女人。王二爷可是个风流人家，玩儿过的女人不计其数，王二爷会声会色的给阿乙讲述欲水之欢的种种，讲述女人的两腿之间。最后，也不知是谁付了茶钱。阿乙躺在床上，辗转难眠，他开始幻想自己的女人。阿乙连续好就日失眠，这样一个精力充沛的男人怎能忍受这寂寞？可是谁又愿意嫁给这样又穷又丑的瞎子呢？没有么？天上总有掉女人的时候，爱情嘛总是在不经意间喷发、闪耀。

    真的来了一个女人，并且——嘿，还送到他门前。这个女人就春凤。夜里，春凤敲响了阿乙的破门，阿乙先是一惊，一听是个女人的声音，便开了门。春凤说自己多日未食，现在饥饿难耐，若大哥能予小女子一馍馍以充饥，小女子愿与大哥终身相随。阿乙让春凤饱饱吃了一顿，从此春凤便随了阿乙，两人相处融洽，相敬如宾。只是，春凤一直不愿与阿乙行周公之礼，这让阿乙烦闷不已。但在阿乙心里，春凤是个好女人，春凤为了治好阿乙的眼疾，四处奔波，自学医书。阿乙的眼睛居然在一天天好转，依稀的能看到刺眼的阳光。这日夜里两人无比激动，喝了许多久，阿乙拉着春凤的手说：“凤，谢谢你，我要养你一辈子。”春凤紧紧的抱住阿乙，阿乙到春凤软绵绵的胸口，热血沸腾，一把将春凤推到床上亲爱的读者，当你以为该发生的终究会发生时，春凤跳下了床，躲在了门外，阿乙发现人没了，狂躁万分，甚至提起菜刀威胁要杀了春凤，阿乙在屋里乱砍，草屋可经得这般摧残？支撑房顶的木柱被砍断，草屋踏了下来，阿乙埋在了草堆里。这一怒，阿乙的眼睛越发的糟糕。这时，春凤消失了，毫无预兆，如同当年母亲毫无预兆的离开他。几日后，来了一个江湖郎中，说你的眼疾用一对明眼调换方可治愈。那谁又会把自己好好的眼睛送给阿乙了？嘿！有！暮庄村尾有个女人把双眼给了你。

    三个月后，阿乙的眼睛好了，他打开门阳光便射了进来，射得阿乙睁不开眼睛，明亮似乎来得太突然，阿乙看到了许多，包括那朵朵白云。阿乙找到了那位江湖郎中，江湖郎中说，你的恩人不是我，而是你的春凤，春凤把双眼给了你。

    阿乙去了村尾，他要去找春凤，不管她多丑，即使她现在是个瞎子，我要养她一辈子。

    阿乙推开春凤的门。阿乙看到一个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女人。

    “春凤，是你？”

    “嘿！阿乙，快让妈妈摸摸你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