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在寝居内,萧国公看着床榻上昏睡未醒的妻子,心焦火撩地低吼“儿媳,你说!你婆婆怎么会晕过去的?”
“公公,还是等太医为娘诊治过后再详说吧。”
傅良辰噙泪地望着面色灰白的婆母,再看一旁面沉阴郁的萧翊人和太医等人,强自忍住了将席上之事据实以告的冲动。“现在没有什么事比娘的身子更重要了。”
“对对,太医,快看看我夫人究竟是什么症候?”萧国公果然立刻转移了注意力,急急地揪着太医道。
“国公爷请放心,国公夫人这是一时肝火上涌,气血瘀结,才会闭过气去的,现下针灸过后已是不妨事了。”
太医顿了顿,又道:“待会儿老夫开上几帖药,早晚煎予夫人喝下即可。不过夫人毕竟上了年纪,往后还是得好好保养身子,忌大惊大怒,也要忌辣口之物才好。”
“那就好,那就好”萧国公总算稍稍松了口气“辰儿”
“太医的医嘱,辰儿都记下了,爹爹请放心。”
“好,好。”萧国公一向对这个贤慧媳妇儿的行事极为安心“太医,这边请。”
“有劳国公爷相送了。”太医受宠若惊。
傅良辰看得出公爹亲自送太医出去,其实是心底对婆婆的病情还有忧虑之处,想要私下再向太医细细问个清楚明白。
公公和婆婆夫妻多年,感情一直很好,直是羡煞旁人当年,自己何尝不曾偷偷期盼过,她和夫君也能像两老一样恩爱幸福?
思及此,她嘴角的微笑变得苦涩起来。
萧翊人没有离开,高大的身子充满压迫感地伫立在她身侧,不用抬头,她就能察觉出他身上强抑着的怒气。
“娘为什么会昏倒?”终于,他低沉的盛怒嗓音响起。
她一震。
“内宴上,你为何没有好好照顾娘?”他的怒火一个字一个字自齿缝中迸出。
“枉你自言孝顺,这就是你的孝吗?”
傅良辰闭了闭眼,沉沉悲哀的无力感紧紧绞住了心脏,连愤怒和辩白的力气也无,只觉得可笑。
她的丈夫就这么迫不及待将她钉在有罪的靶子上,甚至连多问一句内情为何的兴趣都没有,那么就算她坦言相告,是他想娶的那位“平妻”将他亲娘生生气到昏倒他信她吗?
“没能护好娘,是妾身的错。”她慢慢抬起眼来,素来温驯澄澈的阵子透着难以言喻的疲惫。
这一天,太过漫长,彷佛怎么也捱不完
接触到她黑白分明如水的干净眼神,萧翊人没来由地一窒,几乎是仓卒狼狈地闪躲了去,胸口微微闷堵,随后又不禁恼怒了起来。
可恶!他作何心虚?
萧翊人深深吸了一口气,神情越发阴郁,咬牙道:“如果你做不好萧家这个儿媳,那不如趁早退位让贤,反正你我并未圆房,本就算不得真正的夫妻。若你同意,我可以与你和离,除了让你带回所有的聘礼与嫁妆外,还会再添上这三年的补偿——”
“翊人哥哥,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他大大一震,脸色褪白,随即又铁青了起来。“难道我可冤枉你了?”
傅良辰淡无血色的唇轻颤着,所有凝聚起的力气瞬间又化为乌有,消失在他的鄙夷厌恶的目光里。
“你,是不是,从被迫娶我的那一日起,便开始怨我?”她喉头紧缩,一字一字低微而无力的问出口。
萧翊人不语,神情却冷如万载寒冰。
“夫君,你可不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只要一次就好”她冲动地伸手拉住他的袖子,仰起苍白的脸庞,哀哀恳求道:“我、我会努力做好你的妻子,我会达到你所有的要求,只要你想要我做的,我什么都愿意去做,只求只求你别不要我”
他胸口一阵绞痛,有剎那的无法呼吸,手自有意识地抬起,想抚去她颊上那抹颤抖的悲色不能心软!
“你这是在做什么?”他用力抽回衣袖,握紧了拳头,面色越发难看。“娘都病成这样了,你还有心思在她榻前做出这等乞怜求爱的轻薄姿态,看来平常你在爹娘面前也不过是乔张作致,为的只是博个孝媳的虚名罢了!”
“不、不是的”傅良辰清秀小脸霎时一片惨白,结结巴巴地想解释“对、对不起,是我无状了,我只是”
“够了!”他低喝一声,看着她的目光越发厌烦。
就是这样扮痴作傻、假贤伪顺的模样,十多年来以妹妹的假像接近他,取信了他的父母,哄过了所有的人,将他推上一个不得不接受的可恨难堪境地!
他萧翊人,永远不会原谅一个拿他当傻瓜般操弄的骗子!
“夫君?”她怔怔地望着面露狞色的他。
“做好你该做的事,不要逼我一纸休书休了你!”他给了她一个足以冻死人的冷厉寒光,拂袖而去。
傅良辰浑身软瘫如泥地坐倒在床头,耳际噏嗡然,手脚渐渐发冷。半晌后,一个轻若耳语,又似哽咽的苦笑幽幽响起
我做了什么,你非休了我不可?
难道,你就那么喜欢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