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阖上了眼睛,静想。
一个游移的声音告诉我,3根箭矢已射入了无可追及的风中。你必须离开。
弓将一切欢化成团,成坨,沉积无法挽留,却因此而动人。
难道不该早有预感吗?相聚不是为了分离吗?是的,只留着70张清晰而遥远的笑脸,和一个木质相框。
我睁开眼,投望远方。窗台上,有一朵迟暮的花,心中不觉一阵欢欣。
从什么时候开始呢?
是从那沾满青泥的球鞋踢进了震天的呼喊,还是从那满天晚霞映红胜利的狂喜?
是从那前进的颤音征服了所有的怀疑,还是从那最后的爆发冲击着众人的瞳仁?
说不清。
只忆起那些日子是波澜不惊中的旋涡,是宁静星空下的狂澜。
然而再顺利的船儿也会被溅湿。
失落,叹息,镌在花冠上的不仅仅是荣耀。
曾记得那只掺着无奈与不甘的奖杯?曾记得那次猝不及防如无雷轰顶的败走麦城?
只是我们不能没有这些。
就像一个士兵不能没有伤口。否则,他还是一个完整的士兵吗?
当别离之笙响起,我们在惨白的日光灯下收拾囊装。沉甸甸的收获,轻渺渺的茫然。
最后一晚,快乐依旧。
也许三年的荣辱风雨和悲欢喜怒,都浓缩在这离别之夜的蛋糕中,奶油在空中肆虐横飞。
把能带走的都带走。
花谢了,香永在,风走了,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