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太太怀里抱着她心爱的贝贝,坐在出租车里。只见她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探着头专注的观察路旁的标志。怀里的贝贝用一条金黄色的童毯裹着“呼哧呼哧”的急促喘息着。路边的楼房,树木,路灯,站牌以及行人像闪电一般从眼前飞过,她焦急的浑身颤抖着,嘴里不停的说着:“师傅,快点!快点!”样子像要哭出来。司机不耐烦的从倒车镜里瞥了她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仍然按原速行驶。这时,毕太太急切的用手指着前方不远处喊道:“到了!到了!”司机顺着她指的方向斜眼看去,在离出租车二十多米远的地方“门诊部”三个红色大字正在霓虹灯的伴随下,忽明忽暗在闪动着。司机减速停车。毕太太还没有等出租车停稳,就一步迈下车,随手从钱包里抽出一张钞票顺手丢给司机,头也没回,一边说着“不用找了!”一边抱着贝贝向门诊部三个大字奔去。
门诊部里的灯光不是很明亮,有十三四平米,笱大夫正爬在办公桌上打盹,护士纪小姐正靠在沙发上织毛衣。门被猛然推开的声音把两人吓了一跳,抬头向声音望去,只见毕太太从门外冲进来,眼角流着泪水,哭着说道:“笱大夫,你看看我的贝贝怎么了?”手不停的一边拍着贝贝的背,嘴里一边说着:“贝贝乖,贝贝乖。”
笱大夫慢慢的站起来,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嘴里说着:“哦,是毕太太。”手在办公桌上摸索了几下,找到了眼镜戴上,这才不紧不慢的问道:“贝贝怎么了?”
纪小姐放小手里织着的毛衣,把一个方凳子给毕太太放到屁股旁,示意让她坐下。毕太太转身用脚尖把凳子往身前勾了勾,对着笱大夫一屁股坐下,像一个掉到水里的人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般,哭诉着:“今天下午我看到贝贝爬在床上没有精神,牛奶不喝,火腿也不吃,就连平时最喜欢吃的鸡肝也不吃了。我以为是昨天逛公园时累着了,心想睡一觉就好了。没想到吃晚饭的时候,就病成这个样子,嘴里一个劲的喘粗气,体温也很高,真把我给急死了。”边说边擦着眼角上的泪水。
笱大夫整了整眼镜,左手扒开贝贝的眼睛扫了一眼,右手用听诊器在贝贝的肚子上和脊梁上仔细的听了一会儿,确诊道:“贝贝得的是急性肺炎,需要输液。”又安慰毕太太说:“这几天温差太大,感冒的很多,没关系,打打针,再吃点药就会好了。毕太太,以后带贝贝出去散步的时候一定要注意。”说完低头在处方笺上开药。
听到笱大夫的安慰,毕太太的脸上似乎平静下来,低着头,温柔的看着怀里的贝贝,右手轻轻的抚摸着贝贝的头,充满爱意的说:“乖贝贝,听话,打完针妈妈就和你回家。”左手在轻轻的摇晃着。
笱大夫开完药,把药方递给纪小姐,问毕太太:“吕总怎么没有陪你来?”
听到笱大夫的问话,毕太太的脸就立刻拉耷下来,气呼呼的说:“中午吃饭的时候他家里来电话,说是他老娘旧病复发住院了,让我和他一块回家看看,我说贝贝病了,不能去。笱大夫,你看,贝贝病成这样我能离得开吗?”把前额贴在贝贝的头上试了试,然后又恶狠狠得说:“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贝贝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要回来,我跟他没完!”
笱大夫听了笑了笑,用手摸了摸贝贝的头,然后轻轻的叹了口气。
纪小姐拿着吊瓶走过来,对毕太太说:“毕太太,您抱着贝贝坐到沙发上,我给贝贝打针。”怀里的贝贝听到“打针”两字,一下子警觉起来,抬起头,全身上下使劲窜着,想从毕太太的怀里挣脱。毕太太紧紧的抱着贝贝,转身坐到沙发上,把脸温柔的贴在贝贝的头上,嘴里安慰着:“贝贝乖,好贝贝。”眼睛示意纪小姐给贝贝打针。
纪小姐用手在贝贝的腿上摸了几下,左手攥着贝贝的左脚腕,右手把那尖尖的针头向贝贝的腿上扎去。
毕太太怀里的贝贝被针扎得突然大叫起来:“汪!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