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了坑坑洼洼的地面“咯、咯、咯”有节奏地响着,每每这时,我的心就格外地舒畅。
我的阿黄也不咬她了,并且很亲密,每当我们路过我家门口中,它便冲出来,摇着尾巴,钻进我俩中间,她俯下身,抚摸它的身子,我也俯下身,去抚摸它,偶尔碰到她的手,就感到说不出的激动。
渐渐,我发觉同学们的目光变了,变得不可捉摸,我便打量自己,他们嘻嘻地笑;我越发不明白,他们就哈哈大笑;我脸红了,把头深深地埋下,他们就狂笑,我就更抬不起头来了。女同学不笑我,却鄙夷地看着她,那眼神分明是清楚的。她仿佛不知道,昂着头哼着:“我心里埋藏着小秘密”于是女生们的眼更斜,可能因为“小秘密”吧
我很糊涂,然而似乎都明白了
老师找我,说了许多莫名其妙的话。我似乎明白了什么,然而又似乎全然糊涂
那天晚上,没有月亮,我们被黑色的夜包围着,第一次发觉夜是可怕的,胡同的夜更可怕。
到了我家的门口,我站下了,阿黄冲了出来。
“让阿黄送你回吧!”我说,讷讷地。
“为什么?”她问,淡淡地。
“因为它不咬你了。”我不知怎么说出来的。
“哈哈”她大笑起来,笑声撞在墙壁上又返回来,笑声冲不出胡同,它太深了、太厚了“你是懦夫!懦夫!”她看着我,眼里有两颗星,她说不下去,轻身快步走了,鞋跟敲击着地面“咯、咯、咯”不一会她的身影就被胡同吸了进去,我看不见她,感到从未有过的孤独。阿黄看着我,围我轻轻转了两圈,就冲向她的方向,我呆了,这是我的阿黄吗?
它回来了,眼睛亮晶晶的
从此很少看她笑
我又发觉,晚霞是美丽的,但因为是在傍晚,所以迎接她的是黑暗的吞噬
我不去上晚自习了,如同突然去上晚自习一样。
每当下晚自习的时候,胡同里便会出现“咯、咯、咯”的声音,我便站到院子里,看着她的身影从门口闪过,此时阿黄便冲出去,伴她回家这个时候,我愿意变成阿黄,然而我不能不!其实是我不敢。
她又打起了手电简,她的身影一晃一晃,手电射处是亮的,过去以后还是黑暗,被胡同挤压变了形的黑暗。
阿黄回来了,它看着我,我看着它
我发现我变了,我被胡同和夜挤压得变了形,我渴望飞出去,去寻回失落的我
然而她走了
那天下午,她没上课,放了学回家,见阿黄身边躺着一个信封,我没有拆开它,与其说不想,不如说不敢
至今也没拆说不清为什么,说不清
不能忘记,那幽深的胡同;
不能忘记,我的阿黄;
更不能忘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