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曹公子。”闵忻正点头,心底却疑虑重重,他为什么要隐姓埋名?所以尹霏并不晓得他的身分?他把疑问收进腹中,笑问:“曹公子是尹姑娘的亲戚还是朋友?”
“是客人,闵公子呢?”
“是邻居,闵某就住在对面别院里,若曹公子有空,不妨同尹姑娘过去走走。”曹擎天略略点头,算是回应,闵忻正也朝他打过招呼后,两人错身而过。
闵忻正在曹擎天走远之后,才低声对李军道:“你让秦文去査査,最近朝廷里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曹擎天走到尹霏房门前,看见主仆俩正喜滋滋地捧着一张纸傻笑。
“什么事这么开心?”
曹擎天一出声,尹霏的笑脸瞬间冻结,并退开两步,拉开与他的距离。
“曹公子,你来了。”碧玉连忙迎上去,屈膝福身后将摇揺杯里的冰茶倒给曹擎天喝。
接连几日,曹公子经常来找小姐,也不知怎地,小姐见着他总是畏缩,不敢放大胆子说话,可曹公子对小姐也没哪里不好啊?奇怪,小姐能大大方方同闵大爷说得起劲,怎就不能同曹公子聊天士
她瞄尹霏一眼,尹霏也回她一眼。是,曹擎天很帅,照理说人人都会畧欢、甚至亲近长得好看的人,可尹霏从小就有种寞名其妙的笫六感,会提醒她什么人可以亲近、什么人需要保特距离,曹擎天恰恰是后面那种。
或许是他的眼光,或许是他在举手投足间不经意射发出来的烕势,让她感觉他身上藏了什么危险因子,于是她下意识排斥,下意识对他疏离,也下意识将两人定位于“不熟”范围。“叶公子,茶好喝吗?”碧玉满面春风地问他。比起闵忻正,她更喜欢曹公子,甭说人家的外貌好、气质棒,光是闵忻诓小姐那回,就大大扣分了。
曹擎天点点头,加过冰块和蜂蜜的茶杨更添风味,所以她是特地去向那位“邻届”商借冰和蜜?
“曹公子也喜欢耶,这茶定会大卖。”碧玉转头对上自家小姐笑着说。
闻言,¥擎天酷酷一笑,从腰间取下商包放置在桌上,掠过碧玉对尹霏说道:“听说你为了那些卖不出去的花茶头痛得紧?给你。”
“什么东西?”在他的眼神示意下,尹霏走至桌边,将商包打开,里面是两张一千两银子的银票,什么意思?是救急救难还是还她恩惠?“两千两,那六百斤茶全卖给我吧。”他的口气傲慢得紧,好像她的茶只能卖给他,而他的收购纯粹是做普事。
“吭?”
“怎样,嫌不够?你不会是见我肯买,便想哄抬价钱吧?”他抬起嚣张的下巴,那表情像是排名冠军的公孔雀,展开翅膀、炫耀己身。
“不是,只是六百斤茶,你怎么喝得完?”尹霏问。“那是我的事,不必你操心。”
“你哪里来的银子?你受伤那天,为了査出你的身分,我把你的衣服里里外外全翻透了,你没钱呀。”
“怀疑?把银票拿去钱庄兑兑看看是真是假。”他有点火气了,难得当一回好人,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居然还怀疑东怀疑西的。
“换言之,你己经和家人联系上了?”
“嗯。”他无可无不可地应声。
“既然如此,曹公子几时回家?”
她又赶他?!怒目一瞠,他的口气陡然恶劣。“我就那么不受欢迎?”
凭什么闵忻正来,她便乐不可安,而他出现,她却逮着机会便赶人,待遇会不会差别太大?
他的口气吓到她了,于是她不发一语,退开几步,低头装小媳妇。
曹擎天大步走到她踉前,恨不得一把将她的头给扭下来,可她就是不看他,他只能寒声问:“你怕我没银子付房钱?”
碧玉急急插进小姐和曹擎天中间,满脸笑道:“曹公子,真抱歉,小姐不是质疑你的银票,而是方才己经打下契约,将茶叶全数卖给闵大爷了,手边根本没有茶叶可以卖给公子。闵大爷是经营茶庄的,他有路子,那些茶肯定能卖个好价钱,若是早点儿知道公子愿意帮忙,小姐肯定不会愁眉多日了。”
闵忻正?他到绿圆是为了作生意?所以自己慢了一步?
碧玉见曹擎天神色稍霁,顺势道:“曹公子千万别说什么房钱不房钱的,那多见外,公子想住多久便住多久,像您这样的贵客,我们家小姐请也请不来呢。”
尹霏眼皮抖两下,实在不明白碧玉对曹擎天的好感从何而来,过去几日,她天天在自己耳边叨念,说曹公子这个好、那个好,只差没把人给捧上天,还时时叮咛自己要好好抱住这棵大树干,日后碰上麻烦才有人可以依靠。
依靠他?她宁愿去依靠闵忻正,等等都是不太熟的陌生人,她凭什么认定闵忻正比曹擎天更可靠?
尹霏尚未分析完毕,又听见碧玉说道:“明儿个小姐要带我们到后山走走,如里曹公子愿意,要不要一道?那儿风景还不错,曹公子整日待在绿园,肯定闷得慌吧?”啥?,明儿个?她怎么不知道有这个计划?她向碧玉扫去一眼,只见她拚命向自己使眼色,尹霏冲着她皱眉头,她却恍若不觉似地追着曹擎天问:“曹公子想一起去吗?”曹擎天看一眼不情愿的尹霏,心头乐了,勾勾嘴角问:“吗,什么时辰出发?”
“展时左右吧。”
“知道了?”撂下话,他转身往外走。
尹霏趁隙把桌上的商包往碧玉踉前推去,她会意,抓起商包快步追上曹擎天,眉弯眼弯,满嘴蜜糖道:“这银子公子收回去吧,相逢自是有缘,交情哪能用银子论计呢。”看一眼很会做人的碧玉,他眉头略松。“不必,这银子就留着当饭钱吧。”说完,他继续往前走。
尹霏叹口气,嘟起嘴,对着他的背影小声嘟嗦“永远板着一张冰块脸,怎么讨人喜欢啊?”
她没打算说给他听,纯粹是暗自抱怨,但他却听见了,于是这个夜晚,他在铜镜前面,认真地端详着自己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