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

    夜总会大堂，夜

    一只纤细的手抄起一只色盅，在桌面上飞快地摇动。

    哗啦，哗啦，哗啦！

    啪！色盅落定。随着色盅的揭开，十几个人都在惊呼：哇！

    一束强光照射在桌面上，人们清晰地看到，五个亮晶的色子整整齐齐地摞成一根立柱。

    人们敬佩地望着玩色盅的女孩儿。

    画外音：这个叫肖可可的女孩儿做梦也没想到，因为玩色盅，她正被卷入一个阴谋。形形色色的人们围绕着色盅粉墨登场，结果却让所有的局内人都瞠目结舌。瞧，一张无形的大网已经悄悄地张开了——

    夜总会大堂角落，夜

    杯觥交错，人声喧嚷。

    染着一头金发的杨姐和远大贸易公司老总陈克遥一边品酒，一边远远地看着肖可可。

    杨姐：那个小妮子是我的老乡，玩一手色盅绝活，陈老板如果用她，保证可以战胜任何对手。

    陈克遥盯着肖可可，慢慢地呷一口酒：杨小姐，这个肖可可真能战胜秃鹰？

    杨姐：我可以打保票。

    陈克遥兴致勃勃：那好啊，我要试试她。

    杨姐：只要你高兴，想怎么试都行。

    陈克遥一招手，旁边一个光头青年便站起来，向肖可可走去。

    光头拍拍围观的人，那些人看到光头，马上无声地散去。

    肖可可浑然不觉，继续玩着色盅。

    光头坐在肖可可身边：小姐，我请你喝一杯怎么样？

    肖可可醉意十足：滚开。

    光头：别呀，我只想陪你喝酒。

    肖可可：你又不是飞子，凭什么陪我喝酒？

    光头：飞子是你的男朋友？

    肖可可：关你屁事。

    光头：要不我们玩色盅？谁输了，谁就得喝酒。

    肖可可：不，谁输了谁埋单。

    光头拿过色盅：怎么玩？

    肖可可：摞色子。

    光头：摞得多算赢？

    肖可可：没错。

    肖可可抓起色盅，摇动几下便揭开色盅，五个色子奇迹般地立成一摞。

    光头呆望着肖可可：我输了，我认罚。

    夜总会大堂角落，夜

    杨姐自得地一笑：陈老板，你觉得肖可可行不行？

    陈克遥起身就走，并不说话。

    杨姐喝下一口酒：得，这二十万，本小姐赚定了。

    肖可可家，日

    一线阳光照射在肖可可脸上，她醒了。

    一行泪水涌出肖可可的眼眶，房间里似乎在回荡着那个恐怖的声音——

    我们分手吧！我们分手吧！我们分手吧！

    肖可可双手捂住耳朵：不！

    床头。色盅。白花花的色子睁着或多或少的眼睛，正幸灾乐祸地望着她。

    肖可可木然地抓起色盅和那些色子，开始在床头乱摇。

    肖可可在哭泣。

    肖可可的手像通了电般晃动。

    哗啦。哗啦，哗啦！

    肖可可用力地吹着流进嘴里的泪花。

    肖可可轻轻地挪开色盅，十五个色子再一次齐刷刷地摞在一起。

    肖可可凑上前，逐个看着那十几个色子，眼神如电。

    别墅区，日

    肖可可沿着一排别墅慢慢地走来，嘴里在默念着门牌号：16，17，18

    肖可可站住了。

    一辆奔驰跑车在肖可可身边停住，车上下来一男一女，女的花枝招展，男的正是飞子。

    肖可可上前：飞子，我想和你谈谈。

    飞子冷漠地看了看肖可可：肖可可，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肖可可：飞子，我们好了三年了，你不能说分手就分手，难道你一点儿情义都不讲吗？

    飞子：肖可可，你不要胡搅蛮缠好不好？当初我们是怎么说的？我们讲得很清楚，进了广州，我们都要勤奋学习，如果谁落伍了，后果自负。这话你还记得吗？

    肖可可：我记得。

    飞子：可这三年，你都干了些啥？喝酒，打牌，甚至赌钱，玩的东西你样样精通，惟独没有学点儿文化。

    肖可可：飞子，这不是我们分手的理由。

    飞子：这些还不够吗？

    肖可可一指女孩儿旁边的汽车和别墅：飞子，这才是你和我分手的真正原因吧？

    飞子笑了笑：你错了，我提出与你分手在先，我和菲菲认识在后，你不要混为一谈。

    肖可可：别说了，飞子，我和你在一张床上睡了三年，我知道你的性格，我今天只想问你一句话。

    飞子：你说。

    肖可可：你和我分手，真的一点儿都不在乎？

    飞子：你既然知道我的性格，就不要问这种浅薄的问题了。我和你说过多次，我只看重奋斗和努力，如果没有上进的品质，你就是仙女，我也会放弃。

    肖可可：飞子，你的这位新欢上进吗？她比我懂得奋斗？

    飞子：你不要扯得太远，没事了吧？没事你马上离开这里。

    飞子挽着叫菲菲的女孩儿，款款走进别墅。

    咖啡色的房门砰然合拢，仿佛隔离出两个世界。

    肖可可的泪水慢慢地涌出眼眶。

    肖可可大叫：飞子，我知道你的性格，你也应该知道我的性格。我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你们都给我记住了！

    街边快餐店，日

    肥胖的老板娘尖声叫：肖可可，肖可可！

    听不到回答，老板娘恼火地骂：死丫头，又躲哪儿偷懒了？

    快餐店的小仓库内，日

    肖可可正聚精会神地玩色盅。哗啦，哗啦，哗啦！

    揭开色盅，肖可可失望地吐一口长气。

    只有几个色子摞在一起。

    肖可可扣上色盅，再玩。

    哗啦，哗啦，哗啦！

    快餐店，夜

    几个服务员正在打扫店面。

    肖可可把大家召集起来：来来来，玩几把，谁输了，请吃宵夜。

    色盅铿锵作响，很快就有了结果。

    肖可可赢了。

    大排档，夜

    肖可可与一帮员工坐在其中，吃得鼻子冒汗。

    一个员工敲敲桌面：肖可可，好吃吗？

    肖可可头也不抬：不花钱的东西，香。

    快餐店内，日

    老板娘板着脸，走向小仓库边的女厕所。

    路过小仓库的时候，老板娘停住脚，谛听着小仓库内的动静。

    老板娘的眉头一皱，忽然推开小仓库门。

    肖可可手在半空定格，一串色子飞珠溅玉般落地。

    老板娘的愤怒化作了责骂：好啊，肖可可，我们忙得找不到北了，你倒好，躲在这里玩色子！你给我滚，马上给我滚。

    肖可可咬咬牙，一个个摸起地上的色子，无声地走出小仓库。

    老板娘气冲牛斗。

    肖可可面容平静。

    化妆品店，日

    肖可可被一款化妆品吸引住了，她犹豫一下，用手敲敲柜台。

    服务员：小姐，你喜欢哪一个牌子？

    肖可可：这个。

    服务员：这是法国今年最流行的品牌，一套三千九百八十块。

    肖可可吓了一跳，转身就走。

    服务员撇了一下嘴：德行！

    大街上，日

    肖可可快步走着，忽然，她停住了脚步，猛然回头。

    肖可可慢慢地举起一只手：我发誓，我以后一定要有钱，没钱我绝不活在这个世界上。

    餐馆内，日

    肖可可依旧面容平静地走进来，四处张望。

    杨姐：来来来，快坐快坐。

    肖可可坐下，看着杨姐给她倒茶。

    杨姐：饿了吧？我点了你最爱吃的清蒸乌鸡，还有铁板牛肉，吃饱了，我再陪你逛街。

    肖可可凄然一笑：活着真没意思。

    杨姐：可可，你可别乱想，姐是过来人，姐知道失恋比割肉还疼。

    肖可可：如果割肉能换回飞子，我宁肯只剩一副骨架。

    杨姐：别傻了，妹妹，飞子已经和别人好了，你再伤心也没用。听姐一句劝，爱都是假的，钱是才是真的！你信我好了。

    肖可可：到了这个地步，我不信你，还能信谁？

    杨姐上前搂住肖可可：我早就说过了，男人的钱最好赚，早听我的话，你现在房子、车什么不都有了？吃饭，吃过饭跟姐走，今晚就让你赚钱。

    肖可可抓起筷子，大口扒饭。

    杨姐暗喜。

    包房内，夜

    杨姐把肖可可带进光线黑暗的包房。

    绰号秃鹰的赌徒早就等在那里。

    肖可可在秃鹰面前坐下，若无其事地望着他。

    秃鹰：你也敢和我赌色盅？老鼠挑战猫，你找死啊。

    肖可可：谁死还不一定呢。

    男人认真地摇色盅，脸上露出得意的微笑。

    男人揭开色盅：十三个，我赢了。

    肖可可看了看男人的色子，用力一摇色盅，色子在色盅内碰撞。肖可可竖起耳朵，倾听色子的声音。

    肖可可停住动作，揭开色盅。男人傻眼了，十五个色子摞成一柱。

    肖可可：输了吧？

    男人丧气地拍拍自己的脑袋：咳，我老板的二十万，没了。

    夜总会，夜

    穿着暴露的肖可可和杨姐坐在吧台边对饮。

    杨姐故意大声说笑，还不停地吸烟。

    肖可可一边品酒，一边慢悠悠地吹着口哨。

    杨姐忽然碰碰肖可可：哎，再玩一把？

    肖可可：行啊，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走过来，先观察了一番，然后坐在肖可可身边。

    男人：小姐，我可以请你喝一杯吗？

    肖可可故意不予理睬。

    男人：小姐，能赏脸喝一杯吗？

    杨姐接话：先生，这位小姐听不懂中国话。

    男人来了兴趣：日本人？

    杨姐：不，韩国人。

    男人：哎呀，失敬失敬。小姐，愿不愿意陪我喝一杯？

    杨姐：喝酒就免了，如果赌赌色盅，那还可以商量。

    男人：色盅？好，我还没遇到过比我玩得好的，怎么玩？

    杨姐：我们不猜多少，而是摇，谁能把色子摞起来，摞得多为赢，敢吗？

    男人一晃头：什么叫敢吗？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下注啊。

    杨姐：好，痛快，下多少？

    男人：我说算我欺负你，你们是女人，赌注由你们说。

    杨姐看了看肖可可。

    肖可可很酷地竖起两根手指。

    杨姐会意，对着男人竖起两根手指。

    男人：两千？

    杨姐：不，两万。

    男人毫不犹豫：好，两万就两万。

    杨姐从包里掏出两万元现金往桌上一放。

    男人也从包里掏出两万元，拍在杨姐手边。

    肖可可放下啤酒杯，向男人做了一个先请的手势。

    男人盯着肖可可，手已抓住了色盅。可以看出男人是玩色盅的老手，一只色盅被他摇得出神入化。啪！男人扣住色盅。

    男人：小姐，该你了。

    肖可可伸手捞起色盅，手不离盅，盅不离桌面，哗哗几下，听听动静，停下。

    男人揭开了自己的色盅：四个。

    杨姐替肖可可揭开色盅：五个。你输了。

    男人：果然是高手，好，钱是你的了。

    杨姐抓起桌上的四万元钱，拉着肖可可走出门去。

    杨姐家，日

    穿着睡衣的肖可可歪靠在沙发上抽烟，一副懒散的模样。

    杨姐站在厨房门口，用筷子飞快地搅动盘子里的鸡蛋。

    杨姐：可可，我正在帮你联系，你也好好准备一下，过几天我们干一单大的，干完了就收手，找个好地段，开一间时装店，踏踏实实地过日子。

    肖可可：你能踏实，我也能。

    杨姐看看肖可可，手中的筷子搅动得更快了。

    陈克遥住处，日

    陈克遥正在客厅里打电话，口气显得很神秘：那批货走得不是很顺利，这段时间警察抓得紧，我们的地盘也不太平，总有人出来抢生意，这样，我们先做做外围的工作，货晚几天出手也没关系，安全第一呀。

    卧室的门开了，年轻娇艳的眉眉穿着睡衣出来，重重地打了一个哈欠。

    陈克遥挂断手机，满脸陪笑地回头：小宝贝，你睡醒了？

    眉眉钻进陈克遥的怀里：老公，你又是一夜没睡？

    陈克遥很受用地抚摸着眉眉的长发：你这么会享受，我不赚钱怎么行？

    眉眉：那我以后就为你省点儿吧，今天早上我不去喝早茶了，就在家里啃面包。

    陈克遥哈哈大笑：好，我的宝贝懂事了，太好了。

    眉眉撅着嘴：好啊，原来在你眼里，我一直都不懂事啊。

    陈克遥赶紧纠正：不不不，我没有这个意思，眉眉，今天你要不要找那个肖可可去玩呀？

    眉眉：要啊，你也知道，在广州，我只有肖可可一个朋友，我们已经说好了，今天一起去逛街。

    陈克遥：既然是好朋友，你就大方点儿，不管怎么说，我们的条件比她要好嘛。

    眉眉：这还用你教我呀？我会的。

    眉眉忽然想起一个问题：老公，你整天忙来忙去的，告诉我，你究竟在忙什么？

    陈克遥的目光变得阴郁：生意上的事，你最好不问。

    眉眉：哟，我都不能问问呀？老公，你弄得这么神秘，是不是在贩毒啊？

    陈克遥：眉眉，你再胡说，我让你下岗。

    眉眉赶紧换上一副媚态：行啦，人家不问还不行吗？

    陈克遥拍拍眉眉的脸：这才像话嘛。

    杨姐家饭厅，日

    杨姐已经走了，家里只有肖可可一个人。

    肖可可显得很无聊，一个人在餐桌上玩色子。五个色子显然已经不够肖可可玩了，她找来一根透明的塑料管，一次往管子内投放了二十个色子。

    肖可可摇晃塑料管。色子在飞速旋转。肖可可越摇越快，大汗淋漓。

    色子却摞得很不理想，摇了半天，只有四五个色子摞了起来。

    肖可可扔下塑料管，呼呼地喘气。

    忽然，肖可可的手机响了。

    肖可可接电话：喂，眉眉呀，你在哪儿呢？逛街？干嘛又逛街？我不去，我得练色盅呢，不行，我过几天要和别人比赛。

    眉眉电话里的声音：你那也叫比赛？分明是赌嘛。

    肖可可：十万呢，不值得一赌吗？

    眉眉：十万当然值得一赌，不过，万一输了，你怎么办？

    肖可可阴冷一笑：我要是输了，就把自己抵押给那个男的呗。

    眉眉：杨姐怎么说？

    肖可可继续冷笑：杨姐这人你还不知道？只要有钱拿，她怕什么？

    眉眉：行了，你先别练了，陪我去逛逛北京路吧，我去看看新大新的化妆品，也用不了多长时间。

    肖可可想了想：也行，不过，你要请我嘬一顿肯德基或者麦当劳什么的。

    眉眉：行啊，反正我也要吃饭嘛。

    肖可可收拾一番，临走的时候，她还把塑料管捏在手里，哗啦哗啦一通摇晃。

    北京路步行街，日

    肖可可和眉眉挽手并肩，逛得十分开心。

    肖可可手上的塑料袋越来越多。

    眉眉的嘴一直没闲着，走一路吃一路——爆米花、葡萄干、雪糕、汽水、热狗眉眉不时往肖可可嘴里塞食物，弄得肖可可也像个偷食的老鼠。

    忽然，肖可可站住了。

    眉眉傻傻地追问：可可，你干嘛不走了。

    肖可可脸色苍白，两眼发呆。

    飞子挽着菲菲，安静地站在几步开外的地方。

    眉眉扑了上去：飞子，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见到可可，你不脸红吗？

    眉眉狠狠地推了菲菲一把。菲菲晃了几晃，差一点儿摔倒。

    飞子护住菲菲，大叫：眉眉，你再胡来，我就报警了。

    眉眉：你报，你不报警你就不是男人，来呀！

    飞子真的掏出手机：你以为我怕你？

    菲菲拦住飞子：飞子，算了吧，别和这种人一般见识。

    眉眉更加恼怒：我们是哪种人？你给我说清楚，你是不是觉得你比我们高级？你别走，你给我说清，我倒要看看你比我们多几两肉！

    许多路人纷纷围拢来，兴致勃勃地看热闹。

    肖可可脸色铁青，半天才拉住眉眉：我们走吧。

    眉眉：我们又没做缺德事儿，干嘛要走？

    肖可可：听我的，走！

    眉眉拍拍衣服：你呀，有时候就是窝囊。

    肖可可家，夜

    肖可可正在接电话。

    杨姐电话里的声音：可可呀，你准备好了吗？

    肖可可平静得可怕：放心吧杨姐，我心里有数。

    杨姐：那好，明天上午十点有车去接你。

    肖可可：好的。

    一间宽大的旧厂房内，日

    肖可可平静地坐在一个蒙着尼绒的平台前。

    对面，是一个老成持重的中年男人。那人正用鹰一样的目光死盯着肖可可。

    厂房内一片静默。

    一个小胡子男人宣布赌博规则：为了公平起见，双方只能使用竹筒和玻璃钢色子，不准使用金属制品。

    小胡子从身后提起一大袋色子，并且当面把色子摇匀。

    小胡子一推双手：时间是十五分钟，谁摞色子数量多谁赢，开始。

    中年男人手中的色盅发出惊天动地的响声。

    肖可可不动。

    几十双眼睛都盯着肖可可。

    肖可可近乎悠闲地伸手抓起一瓶矿泉水，慢慢地喝着。

    中年男人已接近尾声。

    肖可可扔下水瓶，突然抓起特制的色盅。谁也没看清她的动作，几十个色子已经尽收盅内，一番令人眼花缭乱的晃动，色盅砰地一声，重重地砸在桌面上。

    中年男人揭开色盅。

    人们顿时发出一阵惊呼：天哪，14、15、1620个！

    肖可可轻蔑地一笑：先生，你输了。

    中年男人擦一把汗水：色盅还没揭开，你怎么知道我输了？

    肖可可转身面对小胡子：先生，我的酬金呢？

    小胡子上前揭开色盅，人们又是一阵惊呼：28、29、30！

    小胡子一摆手，随从把一个黑色的密码箱递到肖可可面前。

    小胡子：十万，一分不少，你点点。

    肖可可：不必。

    肖可可抓起密码箱，摇摇摆摆地走出厂房。

    刺眼的阳光纷纷钻进厂房，肖可可的眼睛顿时咪成一条细缝儿。

    别墅区林荫道，夜

    飞子从出租车上下来，大步向18号别墅走去。

    忽然。几个壮汉从树影里扑上来，围住飞子一通毒打。飞子来不及反抗，便软软地倒在地上，痛苦不堪。

    壮汉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谁也没注意，林荫道边的暗影里藏着一个纤弱的身影。

    一线路灯光照射过来，正好照在那人的脸上。

    那人是肖可可。

    肖可可家，夜

    眉眉架着肖可可挪进家门。

    肖可可已经醉了，可她神智依然清醒。

    眉眉把肖可可放倒在床上。

    肖可可：眉眉，我今天叫人把飞子教训了，哈，过瘾哪，他们把飞子打得像狗一样，在地上爬。

    眉眉：可可，你也真是的，为什么要使用暴力？有话可以好好说。

    肖可可竖起一根手指在眉眉眼前晃：话可要说清楚，是飞子使用暴力在先。

    眉眉：可可，我没听说飞子打你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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