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墙

大头。又加之这墙在学校外的那一侧，有着历代疯子拆墙时遗留下的印记和无数个肮脏的疯子，人们就更加对此提不起兴致了。

    众位校领导也多怕墙倒掉，要是墙倒了学生们不就都跑了吗？在他们眼里学校的职责就是把学生像犯人一样关起来。除了这一职责，连人命都轻于鸿毛。经过无数次的劝阻甚至开除了几名尤其热衷于这项运动的学生之后，学生们依然故我。校领导也就开始心灰意冷了。最终还是校长想出了办法：每天没课的老师都得去学校外面扶墙，轮流值班。

    五

    为什么人们都喜欢看戏呢？大概是因为它固有的戏剧性吸引了人们吧。而生活中的戏剧性永远不会局限于剧本的束缚。太多的变数总能让人措手不及。老师们在校长的带领下第一天去扶墙，就遇到了戏剧性的一幕。谁能想象老实了很多年的疯子们忽然又不老实了呢？见到校长带头要去扶墙，疯子们忽然齐刷刷的站起来，一坨坨大便变戏法似的出现在他们的手里。有几个老师明显抑制不住惊诧。倒不是因为疯子们的举动，而是他们分明看到：前几天被开除的几个学生，正衣衫褴褛手持大便站在疯子们的队伍中，虎视眈眈的望着自己。

    只见带头的疯子大吼一声，所有的疯子都把手中的便便扔向了老师们

    第二天校长没有去学校，没人再提起要去扶什么破墙。直到几天后人们才再次见到头上缠着厚厚绷带的校长。据知情人说，第二天校长刚出家门就被十几个疯子围住往死里打。又有知情人说，所有的疯子打校长的时候都大声吼着：“告诉你，我们拆不了，你们也扶不住！”

    六

    学校后来又努力过很多次想过很多办法，可是都没起到什么作用，索性听之任之不去管它。反正他们有无数种方式完成自己的职责。

    最后，这墙终于还是倒了，而且倒得很离奇。首先肯定不是学生们踹的，因为那时候学校在放假。其次也一定不是城里的人们干的，自从那次“扶墙”事件之后，疯子们就再也不允许任何人靠近那堵墙了。或许是因为这墙真的破旧到一定程度了吧。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堵腐朽污秽令人作呕的墙就这样在一个无风无雨连树叶都懒得动一下的中午轰然倒塌。

    所有的疯子都被墙砸死了。有住在附近的人后来回忆说，那天中午疯子们不知怎么的，忽然集体发出了阴沉沉的笑声。当人们还没来得及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的时候，笑声就被墙倒塌的轰鸣声淹没了。

    尾声

    后来，校长以光速申请下了“校园围墙整修工程”专项工程款。令人们纳闷的是施工队仅有零星的三两个人，甚至连新砖都没有买。只是找来几根水管子把旧墙的砖洗了又洗刷了又刷和着水泥砌在一起。而且在墙外又用油漆刷上了一道崭新的标语：应试教育害人害己，素质教育利国利民。至此，轰轰烈烈的“校园围墙整修工程”就算是圆满完成了。听说校长不久后就换了一辆新车，簇新的黑色广本，每天开着上学，相当牛！

    再后来，也就是一年后的六月，又一群疯子出现在墙根底下。又有老师声称疯子是自己的学生，虽然言之凿凿，却被别人当成了疯子。拆墙运动再次为新一代的疯子所热衷，这次他们的方式就没有前辈们那么委婉了——直接用踹的。玩便便的行为也没有被废止，比如说前不久就有一个疯子用便便在现在标语的后面抹出了让人们哭笑不得的两个字——放屁！

    后来的后来，疯子们被城管集体装车不知道送去了哪里，一群武警持枪将墙保护了起来，几十名考古学家开始对墙的地下进行挖掘。在清理出无数被抛弃的孩子小小的尸骨之后，一座古墓展现在专家们的眼前。据说里面葬的是一个前清的状元。整个墓室里堆满了早已腐朽的不知所谓的书籍，轻轻一碰便灰飞烟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