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你那十也会随你小住几日呢?”
远黛为之一笑,便答道正月十四那日,萧府灯棚被人挤塌一事,姑姑想来也是的。因着那事,萧便来不了了。至于十,却是因为嫁妆还不曾备齐,所以也不能来!”
萧府灯棚倒塌的缘故,平京之中但凡略有些门路之人几乎无人不知,宁自也不例外。此刻听远黛这么一说,却不由失笑点头。
萧呈娴的婚事其实真可算得是波折横生。早年萧府曾有意将萧呈娴许与百里肇,却因一连串的事端一再延迟,直到后来,百里肇双腿残疾,婚事也因此不了了之。
萧府也知此事他们做的不甚厚道,其后的两三年里,便也一直有意无意的搁置萧呈娴的婚事,以期将之前退婚一事的影响降至最低。然而随着今年灯棚被人挤塌,有关萧呈娴的种种议论重又甚嚣尘上,虽然碍于萧家与宫中那位娘娘的面上,并无人敢传的太过,但于萧呈娴的名声,无疑仍是有影响的。尤其这事里头偏还夹了一个永郡王。
与此同时,宁与百里肇的关系,朝野亦几乎无人不知。萧呈娴若在此时冒然陪远黛小住,京中流言怕是难免又要将萧呈娴与百里肇扯到一起。
在此情况下,萧灿与杜最终断然拒绝了萧呈娴的请求,令她不得与远黛同行。萧呈娴也知父母的顾虑,少不得只能默默忍了。而凌远萱那边,所谓嫁妆不曾齐备,其实也只是一个借口。真正的原因却还在凌昀的身上。罗氏倒是有意让凌远萱与远黛同来的,然极少在女儿之事上与罗氏相悖的凌昀却是执意不肯。所以最后真正成行的,便也只有远黛一人了。
宁点一点头,倒也并不多问,只含含糊糊,若有所指道只你一人来,其实也好!”
远黛听得蛾眉轻扬,却终于没有追问。二人且说且行,走了这一回,前面却已看到了一片潇潇竹林。时序已入二月,因平京位于北地,初春二月,风仍肃杀,庭院之中也不见多少绿色,但这一片竹林却已焕发了精神,看着竟是一片青青翠绿,让人不由心生欢喜。
竹林里头,更间植了好些色泽鲜亮的迎春花。早春二月,正是迎春开放时节。那花一蓬蓬一簇簇的开在竹林里头,更点缀得竹林一片生机勃勃,让人顿觉心旷神怡。
宁引了远黛穿过这一片竹林,前头便见了一处小小的庭院。极为简单的白墙青瓦,清爽素净之外更予人一种出尘之感。庭院前头则是一片花圃,正月才尽,正是平京春寒料峭之时,那花圃便也显得有些冷清,只一圈长青灌木静静的守着,仿佛在等着一般。
不由自主的微微一笑,远黛道这处地方倒是一个妙处!”不必仔细观察周围,远黛也,这处庭院已是整个宁宅的最后方,也可以算是宁宅之中最为僻静的一处所在。
目注这处庭院,宁心中也是不无怅然不瞒远黛,我自幼生在全州,家中以务农为生。先帝顺德十三年,我被采选入宫,数年后,便去了凤仪宫伏侍皇后娘娘。宫中生活,固然既富且贵,然午夜梦回之时,我却仍会记起全州家中的那一片小菜地。皇后娘娘薨后,我重又入宫,伏侍王爷。有一次无意同王爷说起此事,他居然便将之记在了心中!”
宁没再说下去,远黛却已明白王爷一番心意,姑姑该喜欢才是!”
叹了口气,宁慢慢道是啊!王爷的一番心意,我原是该喜欢的。”她说着,抬手点一点那一片花圃,道这里,原先不是花圃,而是一片菜园子。可惜的是,这么多年养尊处优下来,我早不记得该如何种菜了。欢喜过后,我也只能吩咐将它改作了花圃!”
言下竟是不无苦涩之意。
远黛听得又一阵默默,才想说的当儿,却见那屋子的门忽而开了,文屏等几人匆匆的迎了出来。一眼瞧见她们,远黛才算明白,原来这处,竟是宁为她备的住处。
才要说的时候,宁已自微笑道远黛莳花弄草的本领,早为京中之人称道。这处院子我让你住,可也是有私心的,你可莫要辜负了我的一番打算才好!”
远黛听得便也笑了出来姑姑可高看我了!如今虽入了春,却还远不到栽花种草的时候,姑姑将这一片花圃交给我,却真真是有意为难我了!”
宁笑而不语,只上前执了远黛的手,缓步的进了屋子。
这座院子外表看来甚为素净,而屋内的陈设也是一般的素雅宁馨,乍一眼看去,各样物事都仿佛不甚起眼,然细细端详之下,却觉原来件件都不寻常。淡扫一眼之后,远黛便不由的在心中暗赞了一声。二人在屋内坐定,文屏便忙沏了茶了。
略啜了几口茶后,宁便自含笑起身道我还有些事要办,你且歇一歇,等晚些时候,我再来同你!”
她既说了有事要办,远黛自也并不留她,当下含笑应了,便起身送了她出去。送走宁,远黛再回屋坐下,却是不由的长长吐出一口气来。
微微犹疑的看了远黛一眼,文屏立在一边,却是欲言又止。抬眸看她一眼,远黛平静道有话只管问吧!不必这么吞吞吐吐的!”
她虽说了这话出来,文屏神色却还有些迟疑,好半日,才苦笑的道这趟,若萧与十在也还罢了,如今只得一人,我总觉有些不好!”
远黛点头,这一点,她又何尝不明白。然而当日百里肇既说了这话,她又怎好全无表示。微微一摆手,远黛平静道这点其实倒也不必担心!”说过这话后,她却忽而不再言语,良久之后,方叹气道在这里,我至少能博个清静不是!”
元宵那日之后,整个凌府对她愈是不同。虽然碍于陆当家主母的身份,众人不敢做的太过明显,但远黛屋里日复一日的热闹却还是免不了。远黛虽已刻意冷了脸,不愿理睬她们,却也奈何不得对方从周姨娘处下手。周姨娘本就是个好拿捏的性子,心中虽也惧着远黛三分,但被人一捧,便不免有些晕晕陶陶,分不清南北。
远黛却也拿她无法。不管如何,周姨娘总是她的生母,在凌府又素不得重视。若然连也都回了她的意思,那周姨娘日后的日子只有更是难过。
一念及此,远黛也只有暗自忍了。
正月十八后,远黛与百里肇的婚事终于浮出水面。而得了这一消息的凌府中人,看待远黛母女便更是不同。远黛不堪其扰,终于决定宁小住几日,也好避避风头。
而这些,一直在远黛身边伏侍的文屏自是一清二楚。犹疑一刻后,文屏最终还是吞吞吐吐的问道可是……一人住在宁家中,倘或睿亲王忽然……”
淡淡扬眉,远黛道来就来了,这却有的?”
文屏见状,不禁无奈,话也不好再说下去了。事实上,若然早知凌远萱不能随远黛同来,文屏必会劝说远黛三思而后行。然而凌远萱却是直到今晨,才忽然由罗氏出面,向远黛说明缘由,从而未能成行的。
察觉出文屏的担忧之情,远黛不免朝她一笑你在担心?担心睿亲王忽然退亲?”
文屏默然,好半晌,她才轻轻的点了点头。(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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