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知陌心口一跳,急急抬头。
然后,撞入一双熟悉的眸子里。
那眸子还不甚有神采,看起来有些疲惫,“你果然在这里。”微带怅惘的看着袁知陌身上的紫色长袍,他们的关系已经近到同穿一件衣服了么?果真,还是比不上么。
袁知陌一颗心直直坠入谷底,却还是勉强笑了笑,“你怎么来了?烧还没退,过来作甚么,当心又受风寒。”他皱眉看向森革,“你怎么把他带出来了!”
“问他。”森革撇撇嘴,手指长孙晏,丝毫不顾及长孙晏此时还是个病人。
长孙晏重重咳了两声,苍白脸上泛起一阵病态似的红晕,环视四周,直接道,“睿郡王呢?”
袁知陌盯着他,毫不犹豫的道,“他失踪了。”
长孙晏呆了呆,怅然若失的抿了抿唇,“这么重要的事情你居然告诉我,我真的该感谢你还拿我当兄弟。”旋即神色一厉,“我想我知道容浔去了什么地方。”
袁知陌精神一震,“什么?”
“我刚才醒来时,突然想起有人在我昏迷里似乎问我去救什么人,似乎是睿郡王的声音。”长孙晏乏力的倚靠着桌子,他身体其实还虚弱的很,头还重重的疼,“具体情况我记不太清楚了,但是我记得我答的是知陌。”
袁知陌心底不祥预感更加强烈,“你说清楚些!”
“我刚才醒来,军医安慰说不要伤心,我才知道在外人眼里我救的那个人已经被埋在土堆里了。”
森革接口道,“他误会了。”
袁知陌愣愣看着面前两个人,大脑里一时被撞的有些懵,等他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死死抓住森革的衣襟,嘶声道,“那你为什么不跟他解释?”
森革言简意赅,“你当时不就在外面?”
袁知陌怔住,脸色煞白,这才想起午后他确实是因为害怕容浔的怒火而提前离开的,就因为他离开了,所以容浔误以为他被埋在土坡里了……
“如果我是睿郡王,我一定会去那里找你。”长孙晏皱眉看着面前有些恍惚的袁知陌,咳了声,有些不明白袁知陌为什么会是这么一副模样,“怎么了?你去把他找回来就是了,这么大的雨……”
话音未落,帐帘又被人掀开,一个隐卫匆匆走进来,手里捧着一个缺了角的玉环,玉环玉色剔透古朴,赫然正是容浔常挂在腰间的玉环,“袁公子,这是我们在一个小队长身上找到的,他说是蒋金掉在崩塌的山坡那边的……”他顿了顿,五大三粗的男人,眼眶已然微微发红,“那小队长说,他到那边的时候,山坡不知为何又发生了一次崩塌……”
袁知陌全身血液骤凉,只觉得隐卫的声音飘的很远,自己也仿佛虚虚飘了起来,整个人都空了。
崩塌……
“大哥!”一声凄厉呼喊陡然响起,刚拽着苏克哈回来的容悦将隐卫的话听的分明,眼眶登时红了,身形一纵箭一般冲入风雨中!隐卫吃了一惊,慌忙追了出去,定熙已经丢了一位小主子,可能再丢第二个了!
苏克哈反应也快,立刻冲着森革喝道,“还不快去帮忙!”
森革点点头,身影很快消失在黑暗中。苏克哈看了眼僵站在原地的袁知陌,转身就走,丢下一句,“这件事不能外传,军心不能乱,我去让我的人帮忙。”
长孙晏这时也约莫猜出到底出了什么事,担忧关切的看向袁知陌,眸光里隐隐夹杂着疼痛,“知陌,你要不要去看看?”
袁知陌木然转过脸,像是被点醒了一般急急就往门外冲,还未到门口,他的脚步猛地顿住,死死抓着帐篷的栏杆,用力之猛,手背上迸出道道狰狞的青筋,似乎正陷入痛苦的挣扎之中!
时间也仿若停在这一瞬,短短一瞬间,长孙晏却仿佛感觉已然地老天荒。
在这漫长的等待中,袁知陌缓缓回过头,缓缓往回走,缓缓在容浔常坐的位子上坐下,缓缓摆出容浔常摆的姿势,左手托腮,意兴阑珊……
长孙晏看的不忍,“知陌,不过就一会功夫,不会有事的。”分明心急如狂,却要勉强自己在原地守候,这样的痛苦,又岂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
“我在这里等他。”袁知陌盯着雕花桌案,这才发现桌案上刻着小小的字,是个陌字,但刻的精巧细致,显然是花了许多心思。
“要不,我帮你在这里顶着,你过去看看?”
“不需要。”袁知陌抬起来,清亮的眼眸里平静而坚定,“我就在这里等着他,然后把他的位子还给他。”
长孙晏缓缓闭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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