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即使在民风彪悍粗犷的五越也算是大事,所以森革的身份也从禁脔变成了苏克哈的影子,从此消失在人们的视线里。
真是没想到,他居然会在这里。
森革被说破秘密,脸上却依旧没有一点表情,只是点点头,琥珀色的眸子凝定如水,“你还没回答我。”
“……”袁知陌额头青筋跳了跳,突然觉得自己很蠢,他居然跟个不能算正常人的人玩心机,他咳了声,“苏雅儿。”
总不能说这是上辈子的记忆吧,只能委屈苏雅儿了。
森革点点头,突然一个旋身,脚尖一挑一抬,将已经摸到弯刀的长孙晏再度踢飞出三丈开外,冷冷下命,“把他绑起来。”他抬头看了眼袁知陌,认真的道,“我不杀他,你也不准死。”
袁知陌唯有苦笑。
森革他们这次过来,居然是挖了一个山洞,但因为时间仓促,山洞并不算宽阔,只能容纳一个人前行,却也不知道延伸到何方。慑于长孙校尉的虎威,森革的人用牛皮绳将长孙晏捆的跟个粽子,又像是牵牲口似的拽着往前走,长孙晏一张脸黑的早就黑不能再黑,苦于森革在他嘴里塞了一块破布,想骂人都骂不出,只能黑着脸被人拽着往前走。
相比较长孙晏的惨烈待遇,袁知陌倒是没受什么虐待,毕竟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不会武,又受了不轻的伤,唯一的武器也被折成两截,最重要的是森革就走在他的后面,他就算是想玩把戏也玩不出什么来。
在绝对武力面前,任何聪明智慧其实根本不值一提。
袁知陌也早就放弃了逃离的打算,也不想询问森革为何能找到他了,许是自小生活在狼群的缘故,森革身上有一种常人无法比拟的敏锐,如同野兽一般。
他只疑惑的是,“这次山坡崩塌,是不是你们的手笔?”
他一直都觉得奇怪,就算这里水土干燥容易发生滑坡,但不过只下了半宿暴雨而已,不至于引起那么强烈的滑坡,而且是南面那块坡地,那边分明还是有不少植被的。
森革回答的言简意赅,“是。”
袁知陌猛地握住拳,不置信的怒瞪森革,“你们疯了!你们知不知道你们这样会害死多少人!”那块坡地下少说也有五个帐篷!
森革奇怪的看着面前情绪陡然激动起来的少年,他从刚才一开始就表现的很冷静,没想到会为了那些无关紧要的人这么激动。但这样的激动却让他并不反感,他身边很多人都喜欢舍弃同类,和狼不一样,所以森革难得的耐心解释道,“没有人死。”他顿了顿,“他不想杀人。”
“他?”
话音未落,头顶上洒洒一响,幽黑的洞里突然刺目的光落过来,袁知陌下意识遮住眼,眨了眨眼才抬头看过去。
苏克哈站在被掀开的洞口处,一身金色狐皮制成的大氅,大冷的天也不嫌冷,露出大半蜜色的胸口,冷硬深刻的五官愈发如刀刻一般,琥珀色的眸子在灯火下闪耀着漂亮的色泽,越发显得倨傲而狂肆,“我当然不想杀人,人杀光了,谁替我打仗?”
洞口居然是在苏克哈的帐篷里。
显然他们早就做好了充足的准备,毁坡,掳人,不着痕迹而又天衣无缝。
外面雨声风声喧哗声交织在一起,似乎闹的很厉害,倒是愈发显得帐篷里静的惊人。
也不知道这个时候,容浔在做什么?
这个念头在脑海里一闪而过,旋即就被袁知陌压了下去,他冷冷看着盘腿坐在羊毛毯里喝酒的苏克哈,却也不说话。
苏克哈没料到袁知陌居然能耐得住性子,满腔的话无处开口,倒凭凭生出一种被小觑的念头,不由皱了皱眉,恶意道,“忘了告诉你,睿郡王刚才不知何故偷偷出了营,看方向倒是京都方向,这么风大雨大,也不知道会不会出什么意外?”
袁知陌神色不变,淡淡看了他一眼。
苏克哈不可能对容浔动手,容浔若出事,苏克哈的打算也算是落了空。
但他没想到他这一眼将苏克哈的怒气看了出来,苏克哈眉头一皱,转而扫了眼那边被捆成粽子的长孙晏,手指轻轻一弹,“杀了他。”
袁知陌脸色骤变!
负责看管长孙晏的人已经举起了弯刀,瞬间,手起刀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