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似乎真的没事。
袁知陌侧耳听着,眉头却轻轻一皱,“真的没事?”他侧过头,朝苏雅儿轻轻笑了笑,却异常坚定的将自己的手从苏雅儿手里抽出来,想了想,他解了身上的外衫,牢牢披在苏雅儿的肩上,低声说了一句。
苏雅儿脸色一变,琥珀色的大眼全是不置信!
“当然没事,我是什么人,能有什么事?”容浔半天才回答,唇角轻轻勾了勾,他这辈子还没这么落魄过,说句话都得蓄蓄力,不过他真的得感激刚才那一阵震动把他惊醒,不然恐怕他死的都稀里糊涂,他轻轻喘了声,费力将声音调整出轻松带笑的语气,“我就是累了,稍微再躺一会,我要是被你救了,岂不是很没面子?你陪着我说说话就好……”
话音戛然而止,不寻常的寂静里有些窸窸窣窣的声音,他皱眉睁开眼,骇然看着一个黑影略显笨拙的攀着什么慢慢往下滑,动作一点也不行云流水,甚至有些狼狈难看!
心口倏地涌出一种热烈甚至酸软的感觉,这感觉陌生却又有那么一点熟悉,似曾相似。但再似曾相识的温软情绪也不能压制住睿郡王的怒气,“他妈的你下来干什么……哎,小心,那边有桌腿!”瞟见那黑色人影在半空中犹如踩钢丝的惊险动作,心里一抽,急急的道,“往后往后,哎,对,就是那里……”
好不容易等人安全落地,睿郡王浑身一松,讶然发现自己居然出了一身冷汗,心里不由叹了口气,这不生生一出把死人吓活过来么。他苦笑,“你下来是想吓死人么?”
“说什么呢!”袁知陌微微有些恼,快步往容浔身边挪。这里虽然是地底,但居然比上面还亮点,可能是伙房的缘故,那边灶台里还亮着炭火,不时披剥一声脆响,居然颇为热闹。
容浔等人挪到跟前,定睛一看,脸色立刻变了,“你这一身伤怎么回事!你给我坐着别动!”刚才听苏雅儿说还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如今一个几乎半身是血的血人往面前一站,如果不是确认这人真的是袁知陌,他几乎也要认不出了!
袁知陌却根本不理他,低头仔细查看容浔的伤势。
因为气流灼烧的缘故,他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破烂烂,尤其是后背到大腿的那部分,通红起泡的皮肤从破衣里露出来,看起来分外惨烈。但这还不算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刺进他后背的长箭,箭杆已经断裂,只有顶端黝黑的箭头还刺在肉里,不断有鲜血从里面渗出来,地上都湿漉漉的一大片暗色,根本不知道到底流了多少。
容浔勉强笑了笑,“我最丑的样子都给你看到了,你可不能不要我了。”
话音未落,一大滴微热的泪水啪嗒一声滴落在他的脸上,他一愕,逗趣的话通通说不出了,他苦笑了下,小陌儿为他哭呢,若是换在平日,他铁定要欢喜的跳起来。只可惜,他现在别说是跳起来庆祝,连高声叫两声都做不到。
到最后,只有很无奈的叹息,“我让你别下来的。”
“然后让我在上面一直等到你死?”袁知陌迅速压下眼泪,平静的深吸了口气,一低头快速咬破自己的指尖,深深吸了一口,随即低头,将嘴里含着的半口血渡进容浔口里。
容浔脸色骤变,下意识想要反抗,但因为大量失血根本没办法反抗,很快就被袁知陌硬生生的抵着舌尖喂下几口,血气蔓延在口腔里,不知是喝了血还是别的缘故,精神居然稍微振作了些。
袁知陌撕了衣服裹好自己的伤口,安然而冷静的道,“你现在这条命是我的了,没我的允许,你不准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