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交谈一段时间,我忙于上班,她忙于上学,便又经历了一次类似于昨日的告别。
就这样,后面一个月我都没有再见到陈辰,包括每周二、四、六晨跑的中年男子——陈辰的爸爸。
我隐隐感觉这其中肯定发生了什么,但是见不到陈辰或者陈辰的爸爸,我就永远不知道事情的真相。
在生活当中所发生的一些事情,往往没有小说或者偶像剧来得那么浪漫,那么唯美动人;但是同样会有的,便是出乎意料。
出乎意料的是,在一个月后的某个周四,我见到了陈辰的爸爸。他距离我不到一百米,但我却能够清楚地辨识出他。如果要说与一个月前的他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一个月前晨跑的他脚步稳健、有力,而此时的他跑起步来明显慢了一个节拍,并且此时的他好像气色也不太好。
他距离我不到一米的时候,我叫住了他“您是陈辰的爸爸吗?”
或许是听到我说“陈辰”这两个字,他才突然停了下来对我说:“你认识陈辰。”
“嗯,我认识。”
回答完后,我便问他为什么他和陈辰隔了一个月没来晨跑。他轻描淡写地告诉我他遭遇了一场小事故,在医院治疗了一段时间。
他越是亲描淡写,我就越是好奇,比如到底遭遇了什么事故?又比如明天是周五,陈辰会来晨跑吗?
但是,碍于我和他终归还是陌生人,所以交谈几句,便各自离去。
4。
时隔一个多月,我再次遇见陈辰。
此时的我,想知道的事情很多,比如:这一个月来,陈辰为什么没来晨跑;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凡现实世界的故事总比想象世界的故事多一份真实,而故事本身是否存在感动,就在于我们能否从故事中感同身受。
年轻人与年轻人之间的交谈总比年轻人与中年人的交谈来得轻快明朗。比如,我和陈辰之间,似乎有些事情告诉对方并不会有碍于什么;但我和陈辰的爸爸之间,除了那份陌生感之外,或许还多了一份代沟那份陌生感和代沟让我无法知道故事原本真真切切的样子。
然而,有关于陈辰与陈父,故事真真切切的样子是这样的:
陈辰与陈父开始关系并不好,之所以会在女儿与父亲之间加上“开始”两字,真相便是陈父其实不是陈辰的亲生父亲。在陈辰九岁那年,陈辰的亲生父亲就过世了,一年后陈母改嫁,陈父便成了陈辰的继父。开始,陈辰对陈父并没有好感,或说是厌烦。直到后来,陈父在背后默默地为陈辰做一些事情,陈辰便渐渐感动。比如研究一些短跑运动的技巧,收集一些短跑方面的书籍,给陈辰买最好的装备,找有经验的教练哦,对了,忘了告诉你们,陈辰是附近某大学的短跑运动员。最让陈辰感动的是,后来她发现只要她坚持天天晨跑,陈父就会坚持。当然,这其中又是一段陈年往事了。
在陈辰的亲生父亲还没有去世之前,亲生父亲问陈辰长大的梦想是什么。陈辰说当一名运动员,短跑运动员。于是,亲生父亲便和陈辰许下一个约定,只好女儿以后坚持跑下去,自己就会一直陪着女儿跑下去
故事就是这样,似乎与血缘无关,尽管陈父是陈辰的继父,但是为了承接陈辰亲生父亲未完成的约定,他还是避开陈辰坚持晨跑上学的“一、三、五”然后选择在“二、四、六”一直跑下去
陈辰告诉我,一个月前,父亲刚跑到小区转角处,不幸撞上了一辆摩托车,幸好不是汽车,但当时父亲飞奔出去,整个身子滞空几秒后重重地落在地上
故事止于此,似乎有些混乱,与陈辰告别后,我一边向前跑,一边理清自己的思绪。好像有关于陈辰与她继父之间所发生的事情,本身不只是故事那么简单,它们更多的是维系在真实生活世界里的某种情感。
比如,有些爱,没有以任何形式去表达,但是却真真实实地存在着,犹如夏夜里的星空,照亮人,温暖人。
5。
我依旧坚持每天晨跑,我依旧会在每周一、三、五遇到陈辰,每周二、四、六遇见陈父。与往日的相比,在生活中我多了一份思考。借着初升的太阳与看不见就悄然流逝的时间,我想起了我的那个烟鬼老爸。其实,现在想想,我爸也没有那么让我厌烦。我不知道这是“距离产生美”的原因,还是我懂得了什么。
但我却不得不接受一些事实——那些在往日里我所忽视的枝细未节。比如,我妈生病那段时间,住院需要一大笔费用,而我家并不富裕,我爸也没有多少存款,于是筹钱给我妈看病等一系列重担都压在了我爸身上,在我爸为此烦恼时便会点燃一支烟,暂时缓解生活带来的负担
而我却总是忽略掉这些,像木头人那样,不知道多思考,也不知道多理解我爸。
现在看来,自私的那个人,不是我爸,而是我。
两个月后,我回了一次家。
回到家的时候,刚好碰到我爸从卧室里走出来,他满脸欢喜地对我说:“回来之前也不事先打个电话,也好让你妈到菜市场买些好菜啊!”我没有忙着回答我爸,而是从皮包里拿出两条香烟,然后递给他:“回来顺便给你买了两条香烟。”
我爸又惊又喜,想说什么,但一时间又好像没有组织好语言。于是,在这样尴尬的气氛之下,我妈从厨房里走出来,看到我手上的香烟后对我说道:“买烟干啥,你爸好不容易戒了烟。”
房间里尴尬的气氛渐渐消除,于是我和我爸展开了对话:
“真戒了?”
“嗯,戒了。”
“什么时候戒的?”
“你离开不久开始戒的,花了将近三个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