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人事。轻度中风。
本来中风治好也不难的。在医院治疗的时间里,因医生错开药,她爸爸长昏迷不醒。晓雪根据自己做护士的经验,暗中察看了她爸爸的特级护士在那天记录的主治医生的医嘱,果真错开的药名在那上面。可是过几天当她想拿去复印时,发现唯独那张纸不见了,明显被撕掉的痕迹,那位护士一口咬定没这张纸。晓雪错在单纯。没有了证据,晓雪与医院争执不下。医院一口否定这是医疗事故,并且派保安人员要把她爸爸赶出病房。晓雪不畏淫威,护住爸爸,坚决不搬。我难以想象瘦弱的晓雪是怎样抵抗住那股黑流的。
后来,医院不赶也不理她爸爸,偶尔来些人给晓雪一些气受。这样,又拖了两个月。
接回家的爸爸大约只有三岁小孩的智力。晓雪与妈妈每天就象照料小孩那样的照看着爸爸。喂他吃饭,给他洗澡,定期给他打些营养针。打针时他会哇哇大哭;有时吵着要吃零食;有时叫晓雪为妈妈。
旁人乍看,对此场面会觉难以置信,晓雪早已习以为常。
她对我说,爸爸不认得她是他女儿。
说这话时,她脸上只轻轻地闪过淡淡的忧伤。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转而她给我看她拟写的向省里状告那家医院的纸,让我帮她修改一下。全文强调事实的严重性,又要注意语气的措辞。我呆呆地看着她执着的脸,她的身子看起来比我的还弱小,可是我知道她体内的力量却远远大过于我的,那一股生命力看似如小溪,实则是大海,川流不息。
可是,势单力薄的晓雪怎么抵得过那复杂庞大的医疗机构呢?!上告的纸,一直没有得到回音。晓雪仍在认真地书写状告纸。
晓雪妈妈在接连不断的打击下,身心疲惫,高大健壮的身子病倒了。得了慢性脊椎病,不能干重活,不能长时间站着。真正意义上,家里只剩下她一个劳动力了。生活的重压全部落在了晓雪身上,她那只有41公斤的身骨子上。
写到这,我感觉双手无力,打不动字了。命运的玩笑难道就此打住了吗?
与晓雪相恋一年多的男友提出了分手。理由是他家里人以断绝家庭关系相胁,让他断了与晓雪的朋友关系。那个曾一度坚持站在她身边的男孩最终也挡不住世俗的飞短流长。
晓雪平静地告诉我,有些人到处在悄悄地互传着这样一个消息,说我们这家子是被巫婆诅咒的一家子!
晓雪脸上很镇定,请我帮她去招办拿自考准考证。在这之前,她已经通过了好几门。
未来的路还很漫长,谁也不知命运又会出现怎样的乖唳面目。但愿晓雪的生命力会是长春藤,顽强坚韧。
2001。07。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