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婆娘真是的,你去外面跑一下看看,我一天那么多事情,我没有累死就算是好的。”
“好了,你不愿意做,我还懒得伺候你。对了,今天富丽酒店验收怎么样了?”
“通过了。”
“钱呢!”
“什么钱不钱,你别来烦我。”
“喂,这个家是我当家你要搞清楚,你赚了钱不交给我管,难道你还想交给哪个婊子去管。”
“从今以后我当家。”
“你什么?”
“我是男人,我要做生意,我把钱都上交给你管着,我怎么去开发客户,出去也不怕被别人笑话。我以后跟你哥哥一样,我给你生活费,赚多少钱你不要管。”
“啪!”苏琴琴一巴掌打在我脸“你想得漂亮。”
我腾地跳起来,:“我告诉你苏琴琴,从今以后我赚的钱我自己管,你要是觉得这样过份,你可以离开我去另外找好的。”
苏琴琴扑过来打我“你这个没良心的,我跟你拼了!”一口咬在我的肩膀上,我惨叫一声将苏琴琴甩到床那头角落里,冲过去掐住她的脖子“我是你男人不是你的狗,你以为想打就打,想骂就骂,你再咬一下我掐死你。”我自己也不知道当时为什么那么大的火气,但是更让我想不到的是苏琴琴居然害怕了,她从来没有那样害怕过,她浑身发抖了,两只眼睛惊恐万状地望着我。我掐她脖子的时候确实用了很大的力气,她第二天向苏志华投诉的时候脖子上还有青的手指印,但是苏志华一心想让我介绍他跟钟先生认识,他没有帮苏琴琴撑腰,只拉了一下架,用长辈的口气把我们俩都骂了一顿。
我知道苏琴琴是不会罢休的,果然她又打电话回家向她娘哭诉,她娘老法子到我家去闹事。我父母这次却暗中我做的对,我母亲就是不能把钱交给苏琴琴管,不然我们左家人死在他们苏家人手里。我以前赚的钱都在苏琴琴手上,一共有三十多万存款,苏琴琴警告我不把今后赚的钱交给她管,我以前赚的钱她不会拿出一分给我。
苏琴琴这一招对我没有用,我现在工程愈做愈大,我根本不在乎那点钱。我也愈来愈觉得跟她过不下去了,只要哪一天我找到可以过日子的另一伴,我肯定会跟她离婚,为了后路,我坚决不再把赚到的钱给她管理。
那晚我跟苏琴琴吵翻后就去徐俊那里睡,我每次跟苏琴琴吵翻就去徐俊那里,他那里对我来没有一点秘密,不是他没有秘密,而是我不在乎他的秘密。徐俊那晚又叫了一个“鸡婆”还是那个“鸡婆”那个对他服务好的“鸡婆”我跟那个“鸡婆”见过几次面,已然跟朋友一样,见个面也有个招呼打。我进屋的时候,他们俩正在画室里画油画,那个“鸡婆”也不避我,她赤条条地躺在沙发上端着一只有红酒的高脚杯摆着姿势,样子很高贵更加纯情,如果我不是知道她是“鸡婆”我一定会把视为千金小姐。
我熟门熟路,徐俊放我进来之后就自己照顾自己,他也没有问我怎么到他这里来寄宿,因为他知道除了我跟老婆吵翻之外,我是不会到他这里寄宿的。他没有把门关上就进了画室,继续专心地画他的美女油画,那“鸡婆”的身材丰满而又性感,有点过早的成熟,也许是做ài做得太多的原故,两只乳房格外的浑圆。我倒了一杯红酒喝了,就进那间我常睡的卧室,这是徐俊招待客人的卧室,现在成了我的卧室,我的一个逃避家中的河东狮吼,逃避家中那个没爱的窝,逃避家中那个令我窒息的夜晚。
我躺在床上,突然想如果沈青是我的婆娘,那我的生活会多好啊。沈青在那一刻就像我荒凉人生里的绿洲一样,令我神往。我把吸到烟嘴的香烟掐灭又点上一支烟,听到客厅里有那个“鸡婆”跟徐俊笑的声音,估计那个“鸡婆”今晚被徐俊包下了,她在这里过夜。对面墙上有一幅镶在镜框子里的水粉画,这是徐俊七年前作的一幅黄土高坡的水粉写生画。那时候徐俊渴望当一个自由自在的画家,这是徐俊读初中的时候就有的梦想,他爷爷是我们老家的画匠,专门替人画一些年画或门神之类的画作,徐俊很小就跟着他爷爷学画画,他那时候画出一手好画好生让我们土包子羡慕,不过现在我知道画家的收入还不如我,有的跟乞丐一样穷。后来徐俊上大学改学工艺美术,也正是因为当画家会饿死。
我知道墙上那几幅画的来历,七年前徐俊和几个有抱负的青年去西藏和青海寻找灵感和收集创作素材,画了一大批画。他们七八个青年画家回来后,把这批画拿到广州美术馆展览了半个月,但是没有引起什么反响,徐俊现在的人只欣赏裸体女人根本不欣赏自然,都是俗人。我也是俗人,我一直只喜欢徐俊的裸体画,不喜欢他的自然画。这墙上那幅水粉画是徐俊的最得意之作,自然也是参加了展览,而且被几个二流艺术理论家在报纸上几次提及过。这是一幅暖色调的水粉画,所谓暖色调就是以褐色和土黄色为主的色调。整幅对开大的水粉纸上,全是一层又一层的黄土高坡,面前色较深的黄土高坡,处在阴影里,刻画得较仔细,路上的石头和山坡的断裂口也清晰可辨,远处的土色模糊地向远方的地平线上蔓延开去,灰色的天空让人感觉很压抑;画面上既没有人,也没有任植物,只有一头驴子在黄土高坡上拉着一辆空空的车艰难爬行在崎岖的山道上,那头驴子的样子很瘦也很疲惫,徐俊给这幅画取名“瘦驴”徐俊他是根据加缪的西西弗里的思想创作的这幅“瘦驴”他是文化人,我听不懂他在什么,更不知道谁是加缪,这方面我跟他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