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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拼死举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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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晚上,丁海霞和刘奔吃饭吃到夜里十二点。最后连主食都没点,两个人分别喝下不少饮料,吃了不少炒菜,看看天色太晚了,就从畅观楼结了账走出来。

    初夏的夜色里,蓝海公园的一切都安眠了。甬道两侧是发出泛蓝白光的节能灯,照着不算宽的鹅卵石铺就的道路,路边绿树的枝叶,随风摇曳,发出一阵阵的“哗啦啦”的声响。这个公园是安顿着不少飞禽和走兽的,估计此时都睡了,因为听不到一声叫声,连青蛙的叫声也没有。一般青蛙是在盛夏之后才亮相的。因为没喝酒,两个人就都没有失态。刘奔没再搂丁海霞的肩膀,只是牵了丁海霞的手在走。此时丁海霞就很宽容。感觉刘奔这人不是太坏,被他牵着手还免得被坏人打劫。快到公园门口的时候,他们远远听到公园深处传来长长的“嗷——”野狼的嗥叫声,丁海霞大惊失色,挣开了刘奔的手撒腿就跑,一口气跑出了公园门。刘奔便撇着腿直追出来,呼哧呼哧喘着说:“离咱老远呢,而且在笼子里,你怕什么?”

    丁海霞心脏怦怦乱跳,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刘奔便借机抓住丁海霞的胳膊要强行拥抱,此时他的后背就“啪”挨了一巴掌。两个人一起回头,却见是王小妮。丁海霞像见了救星,一把抱住王小妮道:“好姐妹!你真是天兵天将下凡,来得恰到好处!”

    刘奔有些气急败坏,回手也给王小妮后背来了一巴掌,说:“你早不来晚不来,生生搅了我的好事!”

    虽然刘奔并没使劲,因为那一巴掌的声音并不大,但王小妮还是承受不了,只听她夸张地大叫:“哎呦!打死人了!”

    刘奔便感觉扫兴了,这个咋咋呼呼的王小妮!他连告别也没告别,钻进一辆出租车就走了。

    王小妮携着丁海霞也上了一辆出租车,王小妮道:“今晚上我家去吧,咱们聊个通宵。”说完就对司机报了一个小区的名字。丁海霞也正好不愿意回自己那个孤寂冷清的空屋子,便没说话,算是答应。

    蓝海不是个很发达的城市,没有什么夜生活,到了夜里十二点的时候已经十分安静。出租车很顺畅地将她们送到那个小区,王小妮付了钱,便和丁海霞从车上下来,往小区深处走进去。走着走着就见前面一个穿着睡衣睡裤的男人背着手遛来遛去,王小妮道:“那是我老公。”走到跟前,丁海霞方才看清,王小妮老公手里攥着一根棍子。

    “来,你们认识一下,这位,我老公,冯仑;这位,我姐妹,丁海霞,即将上任的市长秘书。”王小妮热情洋溢道。

    丁海霞对王小妮念念不忘她要做“市长秘书”感觉可笑,但她还必须端着,否则会影响王小妮对自己的接待程度。因为王小妮是个很现实的人,说是实用主义也未尝不可。当然,她也有她的可爱之处,比如,砸刘奔的那两砖头,打刘奔的那一巴掌,都轻重适度,恰到好处。但她还应该感谢冯仑,天这么晚了,都没法睡觉。

    “谢谢你冯仑,影响你休息了!”丁海霞与冯仑握手。冯仑却乍起拿着棍子的手说:“我手太脏,咱上楼吧!”

    三个人便打开楼道门一起上楼。王小妮边爬着楼梯边说:“海霞,你到了市长身边可别忘了咱这些穷姐妹啊!”丁海霞道:“怎么会,我工资一分钱也不涨,只是换个工作环境。”

    王小妮道:“那可不一样,工资的含金量与我们可是不一样的!”

    丁海霞道:“哪有这么严重?”

    说话间就到了,王小妮掏出钥匙开门。进屋以后丁海霞闻到一股中药味,便问:“小妮,你和冯仑谁在喝中药?”

    王小妮便抬手给了冯仑一巴掌,说:“他喝!我们这位老先生精子数不够,让我们俩这么多年有不了孩子。起初他总说我有问题,还要闹着和我离婚,结果去医院一查,好,是他自己的问题。这不,乖乖在家喝汤药了,也不闹离婚了。我倒巴不得他离呢!离了我就良禽择木而栖了!”

    冯仑也不回话,只是冲着丁海霞嘿嘿地笑。王小妮道:“还傻站着,给我们沏茶啊!”冯仑急忙沏茶去了。王小妮把遮阳帽和墨镜一并扔在茶几上,拉着丁海霞在沙发上坐下,说:“从下午两点到现在,我溜溜跟踪你们十个小时,累得我腰酸腿痛!”

    丁海霞急忙搂过王小妮的肩膀,亲昵地抵住她的头说:“谁和谁好就甭说了!几时你需要老姐的时候,我一定加倍效劳。”

    冯仑端了茶海出来,摆在茶几上,在电热器上坐了一小壶水,又从组合家具上拿下一饼普洱茶,打开纸包,用镊子在茶饼上掰下一块,放进茶壶。沏普洱茶的时候,开水壶和茶壶是两回事,丁海霞感觉王小妮一家对此还不算外行,便兴致勃勃地等着水开,她要看看冯仑如何筛茶。此时王小妮却往一侧一歪就睡倒在沙发上。

    夜晚在同学家里,而同学却睡着了。丁海霞只能面对同学的老公。她如果再睡了,就有些对不住冯仑。因为冯仑正精神抖擞地等着水开呢。而丁海霞自己,其实也已经困得上下眼皮打架,在勉强支撑。水开了,冯仑便开始筛茶,他以为丁海霞在观看,便相当认真和用心。谁知,当他筛过茶,将沏好的茶汤倒入三个小盅以后,一抬头,方才发现,丁海霞也歪倒在一边睡着了。冯仑很扫兴,从大衣架上摘下两件衣服分别盖在她们身上,就蹑手蹑脚回自己的卧室了。本来他还想和丁海霞聊聊云南普洱的。就这样,两个女同学在长沙发上,一个头朝东,一个头朝西,衣服鞋子也没脱就呼呼大睡了。客厅里亮着灯,茶盅里浓浓的普洱茶还袅袅地升腾着热气。

    转天一早,丁海霞和王小妮睡醒以后不约而同地哈哈大笑,却原来两个人都很能将就,在沙发上就那么歪了一宿也没感觉怎么不好。她们洗漱完毕,简单化了淡妆就下楼了,走在清静的街上,丁海霞说:“我请你吃早点,你喜欢吃什么?”

    轻易不见面的女同学请一顿早点,也显得郑重其事,尤其丁海霞这个冒牌的“市长秘书”请的客,在王小妮眼里更是非同一般。

    但王小妮怎么能让丁海霞花钱呢?那不是小看了她王小妮吗?她说:“你请算什么?去我们建设局机关,尝尝上海味儿的小笼包子和宁波味儿的汤圆去。”

    丁海霞道:“你怎么知道我要去建设局?”

    王小妮道:“你是非去建设局不可的,而且是非见郭增省不可的!”

    丁海霞道:“奇了怪了,你怎么会知道我的想法?”

    王小妮摇头晃脑道:“我不告诉你。”没走出十步路,王小妮终于坚持不住了,就说:“你夜里说了一宿梦话,不停地叫着郭增省的名字。”

    丁海霞有些尴尬,说:“太可怕了,我这辈子做不了保密工作!我说梦话你不害怕吧?”

    王小妮道:“害怕倒没有,就是吵得我醒了好几次。”

    丁海霞挽住了王小妮胳膊,道:“对不起啊,哪天老姐认认真真请你吃一次二斤一个的大海蟹。”

    王小妮道:“‘傻老婆认大个’啊?我要吃就吃鲍鱼,不论大小。”

    丁海霞道:“鲍鱼就鲍鱼,咱上港口里面的饭店吃去。”

    两个人说笑着走进了建设局机关食堂,里面还没有什么人,却见一个中年男人脸色阴沉着坐在角落里独自吃着什么。王小妮吓了一跳,立即神色紧张地噤了声,连买早点时,也对窗口师傅细声细语,小心翼翼的。当她们俩找了另一个角落坐下以后,那个中年男人突然出现在她们面前,吓得王小妮“噌”一下子就站起来了,桌上的一碗汤圆整个摔在地上,热腾腾的汤水泼了一脚,而一个个汤圆满地乱滚。

    中年男人对王小妮不屑道:“小妮,做什么亏心事了,吓成这样?——”然后他把脸转向丁海霞:“你长得像一个人,请问你的名字?”

    丁海霞在一刹那间就确立了自己的战略战术,她要先声夺人,治住对方。她微微哂笑:“你说得不错,我长得像丁海珍,我就是她的妹妹,我叫丁海霞,现在还是梁大民的副秘书,省政府机关二处副处长——而你就是大名鼎鼎的郭增省吧?”

    这次轮到郭增省大吃一惊了,不仅他吃惊,连王小妮都惊得目瞪口呆。却原来丁海霞是这个身份,而王小妮事先一点也不知道,丁海霞城府太深了,根本就没告诉她。但她突然就理解丁海霞了,那么重要那么敏感的职位怎么能随口乱说呢?郭增省在吃惊中微微躬了一下腰,算是礼貌,然后对王小妮道:“小妮,你等着,我去给你买一碗去。”

    王小妮怎么能让郭增省给买早点呢?那不要吓死她么?她急忙喊道:“不要,不要,我自己来!”

    丁海霞却拦住王小妮道:“让他去吧,他也该为别人服务一次了。”

    王小妮胀红了脸对丁海霞道:“昨夜让你在沙发上歪了一宿,慢待了啊!我不知道你早已是省长秘书了啊!”丁海霞对王小妮的这一点十分了解,一旦告诉她实情,她蓦然间就会仰视你,并且从心理上与你拉开距离。其实这正是丁海霞所不愿意看到的。当然了,如果你是个普通的工人或农民,王小妮还会看不起你。所以最保险的姿态是和她一样身份的普通机关干部。也许这么看王小妮过于冷酷,王小妮的可爱之处还是挺多的,但事实就是这样,王小妮就是王小妮,不是丁海霞。人和人是有差别的,你不能要求别人和你一样,即使你非要那么要求,别人也根本做不到。

    郭增省果然给王小妮买了一碗汤圆来,恭恭敬敬地摆在王小妮面前,然后拉把椅子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们俩把早点吃完。王小妮拘谨得好几次把勺子伸得过高或过低,就是喂不到嘴里。这么说好像夸张,其实当时的情况真是这样。一方面王小妮为郭增省给自己买了汤圆而惴惴不安,另一方面,又觉得和丁海霞这个省长秘书坐在一起吃早点有些高攀了,于是自惭形秽。这一切丁海霞完全看在眼里,但她也没法阻止王小妮不去胡思乱想。

    她们吃完以后,郭增省就拥着丁海霞往楼上走,完全甩开了王小妮。丁海霞便觉得不妥,说:“小妮走啊,快跟上。”

    而王小妮却有意放慢脚步与他们拉开距离。郭增省也说:“甭叫她,她天天跟我见面,熟得不能再熟了,这会儿不跟着我没关系,工作上跟着我就行了。”

    上楼进了郭增省办公室以后,丁海霞扫视了一眼全屋,感觉也和一般企业老板的办公室差不多,沙发、老板台、茶几、国旗、电脑,诸如此类,也仅此而已。屋里整洁空旷,十分阳光。郭增省递给她一瓶矿泉水,说:“我这人太懒,没有给客人沏茶的习惯,这么多年也没练出来。”

    丁海霞便接过话头:“那是一种霸气,接受别人服务却不愿意服务别人。”

    郭增省道:“错!我们的工作就是为别人服务。过去我在桥梁公司,是为客户服务,现在坐机关,是为企业服务。”

    丁海霞道:“你不要因为我在省政府工作就拿着劲儿说原则话,你该怎么样就怎么样,那样我会舒服些。”

    郭增省用手指点着丁海霞:“你这个妹子——不,小姨子!说话太尖锐!”

    丁海霞道:“你不要瞎套近乎,我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小姨子了?”

    郭增省道:“咱不提这个了,算我失口。先说说咱俩的交情吧——如果咱俩没有任何交情,接下来,你找我想办什么事,我会帮你办吗?”

    丁海霞问:“你什么意思?我以省政府机关干部的身份,求你办事,你还拿搪吗?”

    郭增省道:“没错,别说你只是个省政府的小干部,就是大领导来找我,我也得分清是什么事,该办的我办,不该办的,说下大天我也不办。”

    丁海霞道:“够牛,你提条件吧。”

    郭增省道:“这还差不多,就算买小白菜吧,也该问问价不是?”

    丁海霞道:“那么,你这捆小白菜是高价还是低价呢?”

    郭增省道:“不高也不低,恰到好处。”

    丁海霞道:“你开价吧。”

    郭增省道:“让我吻十分钟。”

    丁海霞一下子就愣住了。如五雷轰顶,猛地击中了她的大脑,让她一刹那间停止了思考。这个把自己伪装得人五人六的人太猖狂了,也太露骨了!丁海霞根本就不愿意想这个问题,为了工作以这种方式把自己搭进去,根本不值!但她不能不与郭增省虚与尾蛇,因为事情还没有开始。先稳住郭增省,最重要。

    丁海霞道:“这个问题太强人所难了吧?我不爱你,怎么会让你吻呢?”

    郭增省道:“可是,我爱你呀!这还不够吗?”

    丁海霞道:“你有没有老婆?怎么专门对婚外女人感兴趣?”

    郭增省道:“我当然有老婆,但我老婆远远不如你可爱。话说回来,因为你很可爱,诱使我对你表达了爱意,难道我错了?本来我爱你,却说不爱,难道就对了?如果你长得很困难,气质也很差,我怎么会对你表达爱意呢?咱俩究竟谁错了?”

    丁海霞道:“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强词夺理的!我长相好,气质好,是我自己的事,与你何干?我凭什么就一定得接受你的爱?难道我长成这样也是错误了?”

    郭增省道:“我没说你长成这样就是错误,我的意思是说,你长成这样就不能阻止别人对你的爱,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除非你去整容,把自己整成丑八怪。”

    丁海霞道:“我真服了你了!整个一个歪理邪说!如果我不答应呢?”

    郭增省道:“那我就送客,我对你什么都不会说,因为你不是我的人。”

    丁海霞做思考状,停顿了足有一分钟,其实,她两秒钟就想明白了,但她拖延了一会儿,为了让对方感觉她是难下决心的,她说:“好吧,我让你吻,但只能吻半分钟。”

    郭增省道:“五分钟!”

    丁海霞道:“半分钟!”

    郭增省道:“三分钟!”

    丁海霞道:“半分钟!”

    郭增省非常无奈:“半分钟就半分钟,算我倒霉。”

    丁海霞道:“你强逼着吻我,只因为被我缩短了时间,你就说你倒霉,是不是太无理搅三分了?天底下恐怕没有比你更无耻的人了!”

    郭增省已经等不及了,他蹿过来就把门锁上了,回过身来就一把抱住了丁海霞。丁海霞在万般无奈之下推拒着把嘴对向郭增省,而郭增省贪婪地一下子就吻住了她,继而把热乎乎臭哄哄的舌头伸进她的嘴里,使劲搅动。

    在这个时候,究竟是不是到了半分钟,估计两个人都说不清,反正是丁海霞只让他吻了一会儿,也许只有十秒钟,就奋力推着郭增省,想把他推开,而郭增省则使尽全身力气紧紧抱住丁海霞不松开,两个人僵持住了。这时,外面有人敲门,响起嘭嘭嘭的声音,郭增省不得不松开了丁海霞,去开门。丁海霞赶紧整整衣服和头发,重新坐在椅子上。

    郭增省打开门往外看了看,却没发现有人。便骂了一句,回手再把门关上。

    回到座位上以后,郭增省道:“做我的情人吧,我已经按捺不住了,你的嘴里是甜的,别的女人都不是这个味儿。”

    丁海霞道:“做情人也是要有条件的,我得看你的表现。”

    郭增省有些意外地看着丁海霞:“这么说,有商量余地?”

    丁海霞道:“可以这么认为。”

    郭增省高兴地一个劲搓手,说:“好,一个良好的开端!下面有问题你就问吧,我先用半拉嘴回答你的问题,几时你成为我的情人了,我再用整个嘴回答。”

    丁海霞早已听得不耐烦了,此时就直通通地把话端了出来:“咱先说说你和情人的关系吧。”

    郭增省道:“还是先说工作吧,你来蓝海建设局必定是代表梁副省长,是不是为了省里要修高架桥的事?”

    丁海霞道:“你别耍滑头,省里修高架桥的事,有关领导已经找过你了,今天我就不再浪费时间了。我找你,是想听听你与情人的故事,因为对方家里已经闹得鸡犬不宁,家不像家,日子不像日子。那么你是怎么打算的?是娶了对方,还是就这么抻着,看着对方家里天天打架玩儿?”

    郭增省道:“你别把问题说得那么没有浪漫色彩!首先我要告诉你,我的情人不是你姐姐,甚至跟你们家任何一个人都毫无干系;二是我为保护情人做出了一般人所不愿意做或做不到的一切。让她躲过了多次危机,或者说避免了多次危险。你如果想了解我是怎么与情人相处的,我就只能给你讲这些。”

    丁海霞道:“你作为一个局级干部,我感觉你在谈起自己的情人的时候,丝毫没有因为紧张而出现口吃、嘴拙和脸红,好像喝一杯水那样自然。难道你不知道什么叫党的纪律吗?”

    郭增省点上一支烟道:“局级干部怎么了?局级干部就不是人了?就没有七情六欲了?不要这样尖锐,你姐姐就是这样,吃亏的是谁?还不是她自己?太尖锐了就得罪人,就堵自己的路。”

    丁海霞一时间在大脑中出现混乱。郭增省把情人问题和姐姐问题动辄就混在一起说,究竟哪个说的是情人,哪个说的是姐姐,真让人分不清。她便干脆这样对郭增省下了命令:“你不是说你保护了自己的情人吗?我倒要听听,你是怎么背着老婆保护情人的!”

    郭增省发出一阵放肆的、嘲讽的、玩世不恭的大笑,然后说了起来:“我权且把情人叫个x吧,省得你对号入座。”

    丁海霞的大脑急速转动着,这个x应该就是神秘女人吧!

    话说神秘女人拿到桥梁公司给她的一千五百万代理费以后,整日忧心忡忡,她怕郭增省那头出问题会牵扯到自己。而且,郭增省给她的是一张银行卡,密码是147369,就是张艺谋的红高粱里面唱的那个。这么好记的密码肯定桥梁公司的会计也一直记着,如果想掉包或盗走里面的存款会轻而易举。神秘女人一贯刁钻,做事滴水不漏。于是,她想转存一下,就是说,想从工商银行取出来再存到建行去。但她犹豫了一天没吃没喝竟没敢去建行。就在一门心思琢磨这件事。因为她想起蓝海市曾经发生过一起银行职员举报腐败分子的案例,自己以私人名义蓦然间转存这么多钱弄不好还真会引起银行怀疑。

    思来想去,还是得转存,不转存这钱说飞就飞了。但神秘女人换了银行,她不去建行了,改去蓝海市商业银行了。这家银行是前几年新创立的,属于股份制银行,有十来家大企业在里面有股份。神秘女人带着银行卡去了商业银行,拿号,排队,坐等,这里业务不错,人挺多,神秘女人就只能坐等。半个小时过后,柜台玻璃挡板上方的显示屏映出了她的号码,她便走上前去,将银行卡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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