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侍在端抓住三路的胳膊,把他抓得生疼。“大海死了!这是真的!跳井死了,就是咱村西头的井!”三路拨开侍在端的手,笃定地说。“为什么?”“什么‘为什么’?他死了,二杏就解脱了。他活该!”三路的眼里仍然是愤恨。昨天晚上到底出了什么事儿?让那个男人撇下未成年的女儿,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你还没有告诉二杏?”“我正想告诉她呢!对二姐来说,这是个好消息,是不是?”或许是吧,侍在端沉默了,那个遭人恨又遭人怜的男人,又把一个谜抛给了活着的人。他走了,他的世界清静了,可活着的人呢?二杏,还有他的女儿呢?
三路跑到食堂,二杏正拿着菜刀削土豆。三路抓过一条毛巾,塞到二杏手里“快,洗洗手,咱一起回棒槌沟!”二杏一怔,回棒槌沟?“快点儿,好事儿!你那男人自杀了,已经死透了!”三路的话里满是兴奋,二杏却呆住了,手一松,毛巾和菜刀一起掉到了地上。“二杏,你怎么了?快点儿啊!”三路催促道。他得回去看看,看看那个男人的死样儿,糟蹋了他姐姐,罪有应得!二杏的反应让三路不太满意,他觉得二杏应该和他一样,高高兴兴地回去看热闹。二杏真是被这个消息震住了,大海死了?那个让人恨得牙根儿痒痒的大海、她所谓的丈夫,真的死了?“嘿嘿?哈哈?呜呜”二杏这丰富的表情,吓得三路魂儿差点没丢了“二姐,你怎么了?”刚开始,他以为二杏是高兴的,可后来为什么会笑着笑着就哭了呢?
看着二杏慢慢滑倒在地,三路吓坏了,急忙扶她起来,让她靠到自己怀里,拍着她的后背。这时,侍在端也到了,看到这副情形,不明所以,大海死了,二杏用不着这么伤心吧?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看看二杏,这是怎么了?”三路急得直冒汗,又是捶前胸又是拍后背,端着廖梅递过来的水,灌了二杏一脖子。“二杏,你告诉我,怎么回事儿?”看着二杏空洞的眼神,侍在端也很着急,摇着她的肩膀,轻声问道。“他真的去死了?我从来不曾想要他的命!”二杏缓过气来,泪水流了出来。
昨晚十点的时候,二杏来看看跪着的大海和丫儿,丫儿在地上坐着,大海还在那里跪着,灯光把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看上去那么孤寂,那么可怜。晚上很凉,看到丫儿抱着肩膀缩着脖子,二杏心里有些不忍,便拿过来一件外套,丫儿毕竟只是一个小女孩,平时跟自己倒是低眉顺眼。看到二杏过来,大海跪直了身子,眼睛里冒出热切的光“二杏,你是要和我回去吗?”二杏没有理他,而是拉着丫儿“走,到屋里去睡吧,晚上太凉了!”丫儿执拗地躲开她伸过来的手,目光里透着仇恨。
“二杏,走吧,跟我回去吧。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让你病了那么久,可你知道我不是故意的”“住口!你就给丫儿积点德,别再提这种事情了!你回去吧,无论你再跪多久,说多少好话,我都不会再回去了。”二杏再也不想面对大海,只要看到他,就会想起那两夜的屈辱,那种痛苦,那种折磨,她不要再去回忆,不要再去触碰!“二杏,我对不住你,我会改的,你就跟我回去吧,我不能没有你!”大海仍然固执地跪在那里,语气中透着焦急。“算了吧,你!你那叫对我好?我已经丢了半条命,你想让我死在你手里?做梦吧!”二杏声音很低,她怕招来厂里其他人,但话语中透着厌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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