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是诬赖我。”
“妈懂。”
王珠霞当然懂她的女儿,她知道女儿是被诬陷的,也因为她懂女儿,所以当她看见岳晴眼神闪烁的时候,她就知道女儿哪里没说实话。
没放感情吗?恐怕不是,女儿对情感很严谨,就算出国好几年喝了洋墨水,也学不会外国人那种动不动就热情拥抱当打招呼的作风,她不会随便让人拥抱她的。
女儿是怕她操心,没说实话。
谈话间,岳晴的手机响起,是秘书打来的。
王珠霞点点头,示意女儿接电话别管她。
“总经理,董事长的身体好点了吗?”董事长在会议室昏倒的事传得很快,全公司都知道了。
“还好,已经没事了,谢谢你。”
“那就好。”秘书呼了一口气。“另外,有件事要跟总经理报告,b公司的采购秘书来电,她说吴经理约你晚上饭局,说是有重要事情,总经理要答应这个饭局吗?”
“晚上的饭局?重要事情?”难道是指合约?她偏头看了母亲一眼,眼里难掩担忧挂心。
王珠霞听见对话的内容,朝她挥挥手说:“你忙你的,别顾忌我,我再请看护来帮忙就好。”
“那好吧,你帮我回复吴经理的秘书——”
“可是总经理,吴经理的秘书留下吴经理的联络手机,她说吴经理请总经理务必亲自回复。”
“好,把他的电话告诉我。”
岳晴走出病房到护理站借纸笔,方才送母亲来医院很匆忙,除了随身手机之外,她什么都没带。
为了怕吵到母亲,她在病房外拨电话给吴经理,得到的答案居然是——“岳总经理,晚上在xx路的金钻商旅饭店有一个商务聚会,参加的都是商界顶尖的人物,我会在这里,邀请你一起过来,我帮你引荐一些对你们公司有帮助的客户,我们可以顺便聊聊合约的事。”
果然是要谈合约。
太好了,她一定要尽快签下这份合约,证明给叔叔知道,她没有出卖公司,更没有串通凯新的人。
这份合约对她太重要了。
在快要下班前,卢骏凯找来自家公司的业务,当众宣布一件事。
“关于b公司的代工订单,我们公司不接了。”
“什么”吃惊声此起彼落。
业务甲问:“为什么?老板,你之前不是布局布了很久?”
因为工作伙伴年纪相仿,卢骏凯和下属的相处没有明显的阶级之分,他把他们当共同打拼的兄弟,鼓励他们有想法、有意见,所以当大家听见老板的宣布后不是默默接受,而是勇敢提出疑问。
卢骏凯从容不迫地回答:“我们公司不缺这张订单。”
业务乙瞪大眼问:“怎么会不缺?这笔订单如果接到手,对年终奖金会很有帮助。”
卢骏凯这样讲。“工厂那边还没消化之前接的单子,接了赶不及出货或因为赶货没顾好质量,不如不接。而且这订单我跟他们的吴经理谈不下来,被人抢先卡位了。”
众业务听完,很一致的,眼神诡异地看着卢骏凯。
老板怪怪的喔,向来抢单不落人后的他这次怎么会那么轻易放手?虽然说他们的工厂确实消化不了那么多订单没错,可是可以再发包出去,顶多少赚几趴而已。
卢骏凯还是坚持己见,但他仍有缓冲的做法,不会因为错失b公司的订单而害大家的年终奖金受影响。
“我请助理留意了几家有标案要发包的公司,大家分头去标,标案的利润虽然较少,但稳定性髙,大家也都很会玩标案价格的数字游戏了,绝对没问题的。”
老板都这么说了,员工也就点点头不再多嘴,一方面是他们也有所耳闻,吴经理是采购羿的老手,超级会砍价,有时就算合约谈成了也只是面子好看,实际上的利润并不见得漂亮。
也就因为这样,所以这个案子才会是老板亲自出马去谈,想不到居然连老板都谈不下来,怪了!
下午五点,岳晴回到公司,从公司门口走到办公室的途中,她的一举手一投足相当吸眼,存在感超强烈。
员工们看她的目光很复杂,有质疑、猜测、同情、不解、不认同,甚至是轻蔑也有。
岳晴不难想象这是怎么回事,她猜,稍早之前在会议室发生的事情,经过叔叔那一派人马有心散布,大概己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他们大概都认定了她是个心机超重的人,为了铲除异己不惜出卖公司,嚣张的行径连董事长都被蒙在鼓里,所以董事长现在才会被她气晕。
岳晴冷笑以对,无力辩解,感觉很累,肩膀上彷佛扛着一头牛似的,沉重得让她想吶喊。
但是她没喊出声,她克制得很好,挺直背傲然走回办公室,拿了晚上要去见吴经理需要的文件放入公文包后,她坐在办公桌前,掏出手机,然后,陷入天人交战当中。
办公室落地窗外的天色昏暗不明,正值白昼要步入黑夜的时刻,看着那片灰蒙蒙的景色,她的心头一片阴郁。
岳晴咬着下唇看着搁在桌上的手机良久,不断绞扭的十指显示出她的烦躁与挣扎
她应该打电话给卢骏凯的,告诉他今天发生的事,并且告诉他她的决定——
对不起,我终究无法和你继续交往下去,我的世界里豺狼虎豹太多,我要完成死去父亲对我的期望,不能沉溺儿女私情,而把公司拱手让人。
岳晴说服自己,没错,就像方才在医院里跟母亲扯的谎一样,她和卢骏凯现在踩煞车还来得及。
思索间,秘书按了内线电话进来。
岳晴回神,把手机收进口袋里,按下桌上的分机通话键。“什么事?”
秘书尽责地提醒她。“总经理,时间差不多了,己经六点了,你该出发赴吴经理的约了。”
“我知道,谢谢你。”
岳晴提起公文包,暂且将要打电话给卢骏凯的事搁下,开车前往金钻商旅饭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