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元玉牵着弄儿的手,怕惊扰了长孙承音似的,两人踏着轻缓的步伐进入屋内。
她的手才放开,弄儿便猴急地爬上床榻,一双水阵望着长孙承音,咬着唇小心冀翼的问道:“爹,您还好吗?”说着,一颗豆大的泪珠也跟着落下,惹人一阵心怜。
“爹没事。”长孙承音微笑安抚她,终究是自己的亲生女儿,怎么会不疼?冷落了弄儿,只是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当一个爹啊!
“真的吗?”弄儿眼角挂着泪珠,虽然得到爹的保证,却还是忍不住忧心,看了爹半晌后又想起了车元玉的话,便问道:“爹可不可以让弄儿瞧瞧?”
这丫头怕是吓坏了吧?
长孙承音心疼地轻轻领首,任由女儿在他的身上东翻西瞧,确定爹亲是否安好。
就在弄儿翻起他右臂的衣袖时,一条清晰的疤痕毫不遮掩地落入车元玉的眸中,令她心神一震。
真的是他?
尽管心里已经有底,但当亲眼瞧见那道能证明他身分的疤痕时,她还是无法克制的震惊。
“你在担心我吗?”看车元玉脸色阴晴不定,直勾勾地望着他,长孙承音不禁脱口而出。
他向来不是弱不惊风的男人,挨了廷杖二十也没啥大不了的,当初更是毫不犹豫地计划此次的计谋,只是他倒没想到自己的苦肉计对八王爷一党成功与否都不确定,反而先招来了弄儿的泪眼汪汪和车元玉的满目忧心。
“我我没有。”一向对他说话不留情面的车元玉,此刻在回答时突然一顿,再无昔日那种气势。
“喔?那是有事?”意识到她的异样,他不管弄儿还在他身上翻来看去,关心的问道。
“我、我没事。”她勉力自持,用最镇定的语气说道。
心情太紊乱了!在她还没决定好该怎么做时,并不想让他知道她己经想起、也认出了他是谁。
“你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说着,本来趴躺着的他竟要掀被下床,探手欲模她额头,看是否着了风寒,否则脸上怎会如此苍白。
“你别动。”见他如此轻忽自己的伤势,只顾着关心她,她眉头一皱,连忙往前走一步制止他。
长孙承音停下动作,望向她的眼神深浓,除了关怀,还夹杂着一抹像是温柔的情绪。
迎上那日光,车元玉突然有些不知所措,心慌意乱中,她口气略显粗鲁地说道:“我没事,再说,你该关心的是你自己吧?”被人打得血肉模糊的人是他,他干么一直顾着她啊?
她有些不自在的撇过头,不想正视他火热的眸子,她怕怕自己会因为他那关爱的眼神而万劫不复,自瞧见他臂上那道她一辈子都不会忘的伤疤后,她的心便无法再如以往一般平静无波。
“廷杖二十不是开玩笑的,若是不小心照顾,伤口久久不愈,到时要了小命也是有可能。”终究,她还是忍不住地喃声提醒着他。
“放心吧,这不过小伤罢了。”虽然她的态度别扭,但他仍能感受到她叨念底下的关心,!丝欣喜蓦地自心中窜出来。
即便不知道她的态度为何改变,但肯这样和颜悦色地同他说话,他己感到很开心,也心满意足了。
她光是一点小转变,便足以让他喜不自胜。
“什么小伤?廷杖二十是小伤?!”纵使心里还没决定自己是该继续恨着他,或是让感激抵过他做的事,放下仇恨只记恩情,听到他的话,车元玉还是不禁责备的低嚷。
她听她爹说过,那些皇宫禁卫军个个身强体壮,以一挡十,所以二十廷杖要是狠一点要了人命也不是不可能。
更何况方才走来的路上,她亲耳听到下人们窃窃私语讨论着他的伤势,说是惨不忍睹
“真的只是小伤,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只需要为我照顾好弄儿便行了。”转头见还巴在自己身侧的弄儿,长孙承音爱怜的一笑,开口问道:“弄儿现在亲自确定了爹没事吧?”
“嗯。”弄儿有些退疑地点了点头。
看见女儿眸中不掩饰的忧心,长孙承音眼神更柔了,微微一笑正想再说些什么时,车元玉却己经先一步朝弄儿招了招手。
“弄儿,既然你爹说他并无大碍,那咱们就该回去念书了。”
弄儿听话地翻身下床,将小手伸进车元玉的手心中,乖巧地站在她身边,跟随着她的步伐离去。
看着眼前那仿佛是母女般的两人身影逐渐远去,长孙承音的心悄悄激动着,可是现在的他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照计划把戏演完,珍惜地将这一幕仔细收妥在自己的心底。
小小的院子,有几株参天的古木,耀眼的阳光只能透过树缝,斜斜地洒进屋前的空地中。
这儿的环境与之前相比,简直只能用“简陋”来形容,可车元玉却己经很满足了,毕竟这屋子虽然小,至少能够挡风遮雨,还能让她爹好好的养病。
今日心烦意乱的她找了个时间出王府,除了是想看爹的身体是否安好外,也是想暂时脱离那让她两难的情境。
但当到了家门口,她却伫足不前她要怎么面对自己的父亲呢?
若非是长孙承音,她车家不会落到今日的田地,偏偏长孙承音又干她有恩,报恩的念头在这些年来一直隐藏在她心中她究竟该怎么做才好?
无解的问题再次在她心中纠缠,原本要推开院门的手退退不动。不认为现在这个时候自己能问心无愧的面对父亲,所以她回过身,满怀心事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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