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过她!”
关长风接过侍从递来的布巾,熟练地包扎手上的伤口,难得冷冽地望着朱皇后。“这次就让儿臣自个儿处理,可以吗?”语气有着不容拒绝的冷然。
朱皇后铁青着脸,没有回答。
“儿臣告退。”关长风冷冷地看着朱皇后,头也不回地离去。
这一刻,他和朱皇后正式决裂。
“驭奴馆”里,燕嬷嬷再次卸下心中大石,正和许妈泡茶闲嗑牙。
“呼总算将最后一个、最棘手的丫头销出去了”燕嬷嬷轻叹一声,语气有着放松,却带着丝丝不舍。
“可不是吗?这驭奴馆难得如此清静”许妈颓然地靠在椅背上,却没有丝毫喜悦的神色“但您有没有发觉,静得有点令人不安呐?”
“嗯,我也这么觉得”燕嬷嬷拍着胸脯“好像有什么事即将发生”
说着说着,门扉猛然被撞开,冷香跌跌撞撞奔入,胸前的鲜血吓坏了两人,赶紧从椅子上跳起。
“老天爷!冷香你这孩子怎么回事?怎么浑身是血?”燕嬷嬷上前搀扶冷香摇摇欲坠的身子,冷香双手攀住她,悲切地问:“为什么让我识得情爱又狠心地摧毁它”
话一说完,她猛地吐了口鲜血,身子便瘫软在燕嬷嬷身上。
“哎呀!快请大夫呀”
气急攻心,元气大伤。
大夫看过之后摇摇头,只留下这么两句话和一张药单,燕嬷嬷立即命人前去抓药。
“可怜的孩子,你到底受了什么伤害?”燕嬷嬷坐在床沿,忙着拭去冷香的泪。
昏迷中的冷香眼角不断流下泪来,让从未见她掉泪的燕嬷嬷心疼不已。
上回师父从皇宫回来,说是冷香已在宫里找到真命天子,一个甘愿为她舍弃性命的男人,那就是当今太子。
她们正为这孩子庆幸,怎么这会儿竟伤痕累累地跑回来,显然身心俱创。
唉!这些孩子怎么尽招惹那些难搞的男人?燕嬷嬷继续擦拭着冷香的泪水,只能像个母亲一样陪在她身边。
此时,金丝正巧回“驭奴馆”串门子,一听到消息,立即赶到冷香的房间,大声地嚷嚷着:“冷香!怎么搞成这样呀?”
“嘘”燕嬷嬷赶紧要金丝放低声调“你这丫头,都快当娘了还这么莽撞!”
金丝抚着圆滚滚的肚皮,俏皮地吐吐舌头,压低声调追问着:“上次听说冷香被太子收入房,那些侍妾们都被赶出宫,还以为她就快成太子妃”
因为讨厌那些繁文缛节,也不想见到朱皇后,这阵子金丝以身体不适为由很少入宫。
燕嬷嬷也不便吐露什么,以防金丝藏不住话。“唉!我也不知道,这丫头被伤得很重,你爷爷又回天山了”
接着,燕嬷嬷像想到什么似地,抓住金丝的手“你进宫去问问太子,看到底怎么回事?”
“好,交给我。”金丝紧握着拳头,一副想找谁拚命的模样。
果然,金丝一回到王府便拉着夫婿关霁远入宫,准备找关长风算账。
“我说你这个笑面虎,究竟对冷香做了什么?”一见到关长风,金丝连敬称都省略,急着为姊妹出气。
关长风则一脸憔悴,沉重地问:“她还好吗?”
大概猜到冷香回去“驭奴馆”但他暂时不能去找冷香,因为他刚得知一件足以翻天覆地的秘密,不想冷香卷入其中,还是先让冷香留在“驭奴馆”比较安全。
“哼!好得很,除了昏迷不醒,泪流不止,一切都好得很!”金眸狠狠瞪着那个负心汉。
“我和冷香从小一起长大,从没见她掉过一滴眼泪,可她现在躺在那儿,泪水像梅雨般下个不停,你说她能好到哪里去?而且大夫说他气急攻心,五脏受损,好一段时间不能练剑,对她来说简直生不如死”
金丝骂得激动,关长风却紧闭双眼,紧咬牙关,似乎忍受极大的痛苦。
关霁远赶紧制止她说下去“好啦,金丝,皇兄心里也不好受。”
“他呀,只等着别的女人送上门就好,反正你母后还会帮他物色别的女人,左拥右抱不知多快活”金丝不屑地嘲弄着,只道关长风是个风流成性的花心太子。
“我爱冷香不会再接受其他女人”深吸一口气,关长风缓缓道出一片真心“我有不得已的苦衷,她答应相信我的”
金丝气呼呼地又想骂出口,关霁远示意她别开口,自己在兄长身边坐下,好言劝告着:“爱她就去把她找回来呀!再天大的事,没有比找回自己所爱来得重要。”
“你不懂”看着唯一的弟弟,关长风不知该不该将心头的重担让他分担。但事情尚未明确之前,他不想将关霁远扯进来,遗有冷香。
“为了她好,还是让她好好静养”知道她没事,至少他不再心急如焚,天知道他有多想见她
“为她好?只怕冷香这个死心眼会想不开,到时候你就后悔莫及!”金丝想到当初和关霁远分开时的心境,要不是腹中孩儿支撑着,她或许会走上绝路。
关霁远揽着娘子拍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劝告兄长:“如果你怕母后阻挠,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再大的困难都可以一起克服,我和金丝不就是最好的例子?或许,我们可以去求父皇”
“唉!现在已经不是这个问题那么单纯”关长风无力地摇头。
若心底的秘密获得证实,将在宫里引起轩然大波,对父皇的伤害更大,他必须审慎处理。
“算了啦!说了一大堆借口,无非就是始乱终弃,跟他说再多也没用”到头来连个明确的解释都没有,金丝拉着夫婿就要离开。
但关霁远不相信兄长是那种人,更从未见过他这副痛苦的表情,肯定是有苦衷。“皇兄,臣弟知道你或许有什么苦衷,但很多事不把握当下,想再回头,就为时已晚”
关长风不知他们何时离去,因为,他的一颗心早已飞向牵系的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