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了。
申伯延却听出了端愧“皇上没有任何决断吗?”
“皇上他说楼姑娘回去了,那这场仗正好也不用打了,所以皇上准备撤兵”心儿说得义愤填膺,当初她听见皇上的命令时,气得差点冲到书房理论。
“荒谬!”申伯延脸色一沉,一点面子也不给李兴,直接吩咐一旁的侍卫。
“给我叫沈禄来,召集民团即日对巫族出兵,这件事绝对不能作罢!”
侍卫领命急急忙忙去了,但过了一会儿,李兴却大摇大摆地由外头走来,意态闲适地道:“申相爷,楼姑娘回去了,巫族战事已解,为何还要出兵?依朕的想法,那些民团什么的准备都可以撤了”
“巫族战事已解,是皇上你说的,还是拿猜承诺的?”申伯延见到他一派轻松如获大赦的样子就有气,他真以为走了个楼月华,麻烦也跟着走了吗?
“如果以为楼月华自己回去,拿猜就会退兵,这种想法未免太天真。兴兵一次要动用多少人力物力,并不是说退就能退!万一拿猜趁着我们松懈时攻进来怎么办?这时更要加紧准备!”
仿佛没见到李兴突然色变的脸,申伯延挑明了点出他的失策。“何况,即使拿猜最后没有攻进来,我们大军压境,也有恫赫的作用,免得巫族小觑了我朝,认为我们不敢迎战,以后随便抓个百姓都能威胁我朝,所以绝对不能撤兵!”
以前申伯延教导李兴都是由迂回提示,让他自己领悟。而这次却是等于指着鼻子骂他了,李兴地位尊贵高高在上,如何能忍受?
撤兵一事是他第一次独自下的决定,他认为不会有错,他不需要申伯延也可以做得很好!想到这,李兴振振有词地反驳“申伯延,你是在教训朕吗?朕最近勤于问政,也学了很多东西,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拿猜身为巫族领袖,岂能出尔反尔?倒是你,你不能因为楼月华是你小姨子,便公私不分想用王朝的军队救你一个亲人”
申伯延一听,都快被他气笑了,皇上根本还搞不清楚状况。
“臣公私不分?臣真要公私不分,南方这场瘟疫,臣大可不管!为何还要让我妻子劳心劳力去研制药方?臣真要公私不分,根本可以不理会先皇的托付,哪需要研拟什么新政,看整个王朝继续腐败下去就好了!”
李兴大为光火,用力地往桌上一拍。“你你这是在说朕的不是了?”
申伯延倒是没有他那么激动,只是态度冷然地回道:“臣只是就事论事。”
“好,你若执意行事,朕就偏要挡,你又能如何?”李兴说不过他,索性拿天子的威势来压他。
“别忘了你的岳丈楼玄也是朕的臣子,你如此胡来也会害了他,不怕朕摘了他的乌纱帽吗?!”
申伯延只是深深地看着李兴,看得后者都有些气虚了。李兴任性、疏懒,他都可以容忍导正,但不明事理到拿家人威胁臣子,就踩到申伯延的底线了。
“皇上身为楼玄之女,臣妇有话要说。”楼月恩好不容易由楼月华的失踪缓过气来,却见自家相公与皇上杠上了。而这皇上甚至拿她楼家来当作筹码,她此时便不得不跳出来表明态度。
往前站了一步,她暗自握住了申伯延的手,像是想由他那里得到一点勇气——与皇帝对峙的勇气。
“嫁予丞相,便以他为主,臣妇相信他的判断不会错的!如果皇上要降罪,就降罪给臣妇吧!臣妇父亲也年迈了,告老还乡或许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还可以陪陪病弱的母亲。”
意思就是,她代表楼家与申伯延共进退!申伯延自然听出了她的意思,虽然他有把握皇帝动不了楼家,但是她不知道啊!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做出这种决定,已经不单单是对他的信任,更是把生命都托付给他了。
这便是他的妻子,他申伯延的妻子,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然而,李兴听完她的决定,却是有些慌了手脚。“荒唐!荒唐!你居然要拖着楼家与他陪葬?”
申伯延已经不想跟李兴多罗唆什么了,楼月华已走了两天,若不快赶上,让她回到拿猜身边,这事就不好谈了。
“皇上,您自然可以下令撤兵,臣不会干涉皇上的决定。不过,臣用的是民团,不是王朝编制内的军队,臣召集志同道合的百姓一同抵抗外侮,相信并没有抵触王朝的律法,最后究竟是楼家与我陪葬,还是百姓与皇上陪葬,自有事实论断。”此话,无疑表达了申伯延最后的立场。
“反了!你们这是反了!”李兴已经拿他毫无办法了,最后只能威吓道:“申伯延,你要敢走,敢独自出兵,朕便撤了你丞相之位!”
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申伯延轻描淡写地一揖。
“臣告退!”说完,他便带着楼月恩离去。
“该死!气死朕了!”
李兴气得拂袖,像蚂蚱般跳来跳去,不安焦躁的情绪溢于言表。
楼月恩临去之前看到这一幕,心有所感,不禁暂且停步,回头说道:“皇上,臣妇只是想说,您不信任先皇御指辅政、三代为国尽忠的肱股大臣,却相信行事狠辣、毫无往来的拿猜,这不是很奇怪吗?”
申氏夫妻走了,因为楼月恩一句话,李兴慢慢平静了下来,脱出了盛怒之时的不理智,也开始反思了被他们夫妻你一我一语的批评后,他发现自己的决定居然有所动摇,但即使有些后悔,事关天子颜面,他如何能妥协?
“了!无论如何都不能让申伯延自己乱搞,毕竟他身为皇帝,怎样都要去看一下才行!还有还有这南方疫情,仍需要申氏夫妻两人,不能让他们出事李兴替自己找了台阶下,内心恼怒地急忙跟上。
然而,君臣之间的心结已结下,恐怕不是这么好解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