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好耶!”熙旺开心地跑去柜台。
江品常瞥向白雪,看她胀红面孔,有点难堪地解释。“那女人把孩子丢家里,我肚子饿,才顺便带出来。”
一桌子食物。“吃真多,这咖哩好像很好吃岣。”
又来了,白雪翻白眼,看他又坐下来打劫别人的食物了。“我看你让他喂得很开心。”
“嗟。”
“所以你现在还要帮着带小孩?白雪真善良。”
“我没睡好,你最好不要酸我。”
他哈哈笑,扒了咖哩饭,又喝了熙旺的养乐多。
“有这么饿吗?”
“晚上消耗太多体力。”
“嗄?”
“你知道做那档事是很——”
“闭嘴,不想听。”
他大笑。“开玩笑的,我要去看球赛。”
“现在?”凌晨一点?“看球赛?”
“不知道吗?世足开打中啊。”
“这么晚哪里可以看球赛?”
“前面啊。”
前面?白雪记得这附近没有运动餐厅。
熙旺跑回来了,很辛苦地拿着三根冰淇淋。“我买了三个,一个你的,一个我的,一个大哥哥的——”人人都有分。
“干么买给他?”
“只有我们吃他没有的话很可怜欸。”
“好孩子。”品常摸摸他的头,接下冰淇淋。
唉。如何讨厌这孩子?天使似的。
江品常扒了几口饭,起身走人。
“大哥哥你要去哪里?”
“去看球赛。”
“我可不可以一起去?”熙旺拉住白雪,拜托地说:“姐姐我们也去好不好?”
“可是——”
“走吧。”江品场看了熙旺,走出店外。
什么啊——她不用睡觉吗?“他明天还要上课啊。”
白雪追出去,跟在他们后面。
凌晨时分,雨停了,空气潮湿,路灯迷蒙。
她跟着他们,看那一大一小热烈聊天。
江品常说:“那里有免费的饮料可以喝,还能吹免费的冷气,看免费球赛。”熙旺雀跃。“怎么那么好哇!”
干么?白雪翻白眼。是认识很久了吗?明明第一次跟这孩子碰面,江品常真是
不矜持,跟谁都随便好起来。
可是,也幸好有江品常在。她不用应付熙旺,熙旺单纯可爱傻憨憨,惹人怜爱,面对他时,总教她矛盾,内心有种种挣扎。对他好,感觉像背叛妈妈,对他不好,又有罪恶感,很纠结啊。
“你看——”品常指着一地被雨打落的金黄花,问熙旺。“漂亮吗?”
“好漂亮。”熙旺蹦蹦跳跳地跑去,捡起一朵。“这什么花?”
江品常回答。“是阿勃勒。”
“阿伯乐?阿伯很快乐?我喜欢阿伯花。”
“是阿勃勒,兴致勃勃的勃,不是阿伯很快乐。”白雪纠正。她跟品常都笑起来。
江品常说:“没关系,就叫它阿伯花,非常美的阿伯花。”
熙旺捡了好几朵,拽在怀里。“我要拿给汪美美看。”
“汪美美是谁?”品常问,熙旺笑咪咪。
“坐我隔壁的女生,我好喜欢她。”
“那她喜欢你吗?”
“怎么可能会喜欢我?好多人都喜欢她,汪美美太漂亮了,我这么糟,她才不
会喜欢我。”
“你哪里糟了?”
“我没有把拔而且我很臭,汪美美说我好脏——”
白雪听着,眼眶红了。可怜的熙旺唉。
至少,我比他幸运啊,我小时候,可是被当公主宠啊。
望着眼前黑暗长街,沿着公圜边缘行走,一地是被打落的黄花。
白雪想起那年夏天,爸爸拉着她,指向树梢的金黄花,告诉她花名。那是阿勃勒,那是黄金雨。情境相似,而人事全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