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膛边挤压的一团丰盈
想着,傅明泽的耳根又红了,靠着阳台栏杆站了许久,右手握拳紧紧压着左胸口,直到那急促慌乱的心韵逐渐恢复原有的规律,他才走回房里,从抽屉里拿出一本藏得隐密的皮革手记,翻开深蓝色线绳夹的那页——
吾家有女、初长成。
他用钢笔一笔一划地写下这七个字,字迹一如既往地英挺,转折之处却少了几分潇洒,多了迟滞。
最近他常常想起这句话,常常觉得不知该拿那个逐渐展露楚楚风韵的少女如何是好。
这八年来,她对他是忽冷忽热、若即若离,每当两人好像亲密一些了,她又会忽然变得冷淡,有时他告诫自己与她保持距离,她反而又在无意中流露出对他的在乎与关心。
他一直不确定该如何定义与她的关系,该拿她当高高在上的大小姐看呢?还是一个傲娇可爱的妹妹?或是傅明泽一凛,阻止自己思绪继续深入。
他一向思虑缜密,但有些事他不能想,也不该想。
毕竟他的出身,他自己最清楚
傅明泽蓦地合上手记,将那厚厚一本手记锁回抽屉里,同时也锁住心头那份难以言喻的悸动。
夜色更深了,窗外月光如洗。
窗外月光如洗。
庄淑蕙躺在床上,却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她想着晚上在江雪房外窥见的那一幕,想着在那之前她接到的电话。
难道
她阴沉地蹙眉,转身见身旁的男人睡到轻声打鼾,忍不住气恼,伸手用力推了推他。
“成君,起来!我有话跟你说。”
“什么事啊?”江成君正酣眠时被推醒,脑子迷迷糊糊地转不过来,语音沙哑。“明天再说”
“不行,我等不到明天。”庄淑蕙坐起身。
江成君无奈,只好也跟着坐起来,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到底什么事?”
庄淑蕙咬唇,思量着该怎么说才不会引起枕边人疑心。“成君,你觉不觉得两个孩子都大了?”
江成君一愣。“你说雪儿和明泽?”
“嗯。”“雪儿才十七岁,还小呢!”
“不小了!”庄淑蕙骏斥。“而且明泽那孩子都二十一岁了,明年就大学毕业了。”
“那又怎样?”江成君不明白妻子为何突然提起这话题。
“我是说孩子都大了,继续让他们两个单独住在三楼会不会不好?毕竟除了佣人打扫,我们都很少上去,三楼只有他们两个人”
“干么?你怕他们照顾不好自己?”
“才不是呢!”庄淑蕙忍不住翻白眼,这男人怎么就这么粗神经呢?她这样暗示还不懂。“我是说孤男寡女在一个屋檐下”
“什么孤男寡女?你在想什么啊!”江成君总算领悟妻子用意,起初觉得好笑,转念一想,脸孔忽地扭曲。“该不会是你看见他们俩怎么样了吧?我不相信他们小小年纪敢给我偷尝禁果!”他用力拍床。
看他一脸怒不可遏的表情,庄淑蕙眯了眯眸,试探地反问。“如果他们真的做出什么你会怎样?”
江成君惊得倒抽口气。“你是说”他脸色忽青忽白,整个很难看,跟着就要翻身下床。
“你去哪儿?”庄淑蕙连忙拉住他。“还没影的事呢!我只是问问你。”
江成君愣住,这才明白自己小题大作了,可也对妻子的试探更加茫然摸不着头绪。“那你干么说得煞有介事的?害我还以为他们真的做了什么。”
他无奈地躺回床上,感觉眼皮又沉了。
“你别睡啊!”庄淑蕙懊恼地又推推丈夫。“我话还没说完呢。”
“你到底想说什么啊?”江成君重重地叹气。
“看你刚才那么生气的样子,是不是不希望这两个孩子在一起啊?”
“不会啊。”
不会?庄淑蕙心跳漏了一拍。“那你干么生气?”
“我是担心他们年纪太小,雪儿都还未成年呢!她和明泽如果真的互相喜欢彼此,我还巴不得”江成君朦朦胧胧的。“我早就希望明泽当我女婿了。”
“你、你说什么?”庄淑蕙变脸。“你想要明泽当女婿?”
“唔,雪儿跟他在一起,我放心”说着说着,江成君声音渐渐低了,意识模糊,终于又再度坠入梦乡。
他睡得安详,庄淑蕙却是胸口窒闷到差点喘不过气,其实她早看出来了,这些年来,丈夫一日比一日更欣赏明泽那孩子,尤其明泽到饭店打工的表现,他更是赞不绝口。
“可恶”她咬牙呢喃,双手抚着自己平坦的小肮,恨自己八年来费尽心机,却怎样都没能怀孕,生下一儿半女。
她没法生孩子,丈夫是不怪她,可这就意味着将来江家的财产可能大半都会到雪儿手上了,而若是雪儿真嫁给明泽,丈夫肯定会将明泽当成接班人来培养,将自己所有的事业都交给他,那到时哪还有她插手的余地?
筹谋多年,好不容易她现在也能在集团总管理处当个不大不小的经理,她还想继续往上爬呢!
不能让雪儿和明泽在一起,明泽那孩子太聪明了,她怕自己斗不过
一念及此,庄淑蕙眼神越发阴沉,在月色掩映下,那张美丽的脸显得有几分苍白阴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