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的“补偿”还得差不多了,只剩下零星几个还没找到人,肩上的担子稍稍轻了些。
还有某人的陪伴教人窝心,她心底的怨对心儿乎快要一扫而空了。
同进同出的两人早被同事们看出暖昧,视为一对正在交往的男女朋友,懒得解释的她由着他们乱传流言,她心里清楚根本不是大家想的那一回事,她还没打算敞开心房,接受他的情意。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拿绳,即使不是穆幽华的错,她心中的疙瘩还是消不掉,时时想着被人抛下的痛。
“多喝水,少吃冰,室内的冷气比室外温度底,多加件长油别着凉,别仗着身体好就逞强。”一件宽大的男性衬衫落在她肩上,一杯冲泡好的热茶取代桌上浮着冰块的摩卡咖啡。
“我几时请了保母了,口劳唠叨叨不嫌烦呀”她嘴上说得嫌弃,但胸口却泛着甜意。
嘴角上扬的穆幽华手指轻轻在她脑门一敲。“是谁忙得忘记吃饭,把便当放到馒掉,泡面泡到糊掉喂了蜂螂,小强快带一家子搬进你家了”
“喔!拜托,不要跟我提那种恶心的生物,我和它们不是朋友。”她连听都快反胃了。
“那你还允许它们自由活动,碗盘不洗泡在水里,洗手台下方的水管都长青苔了,马桶的垢色厚厚一层,我以为是新推出的土黄色卫浴产品。”她把自己的家当垃圾堆,除了她睡觉的房间,到处可见陈年污垢和杂物垃圾。
“我忙嘛!而且你不是都清干净了,害我差点以为走错了走到样品屋。”那天她回家觉得房子在发光,太闪了,闪得她眼睛快瞎了,他应该有满严重的洁僻吧!
人没住在一起不知道彼此的生活习惯,虽然隔了一面墙,可是穆幽华停留在何家的时间比待在租屋处多,往往天一亮就到她家做早餐,唤她起床,晚上又待到十一、二点才离开,等她熄了灯上床他才挑灯夜战,忙手边的工作。
她尝到甜头后,干脆把备钥给了他,他于是更光明正大的出人。
不是情侣也没同居,却犹如同住一个屋苍下般往来密切,他在慢慢渗入她的生活,让她不知不觉地习惯他的存在,适应身边多了一个人,最后产生依赖感,再也离不开事事为她打理好的他。
这叫鲸吞蚕食法,他非常小心的靠近她,不让她察觉他的意图。
穆幽华温柔一笑。“还好有我,不然你日子怎么过,整天和虫鼠为伍?”
“吓,你不要吓我,我家绝对没老鼠呱,应该没有吧!你待会下班绕到大卖场买几片粘鼠板,一定要杜绝它们入侵。”她不怕老鼠,但没有最好,谁会喜欢传染病菌的可怕生物。
“好,我会记得买的,你。喷用的洗发精和沐浴乳也快用完了,要不要顺便带几瓶?”还有,卫生纸只剩一卷了,厨房的灯泡也该换了。
何桃花偏头想了一下。“嗯!再帮我带几包好自在,要夜用加长型的,我那个快来了。”
“那你还给我喝冰的,不怕又生理痛?回家以后,我弄红豆汤给你喝,猪肝补血,过几夭我再煮给你吃。”穆幽华板起脸,真不知死活,连照顾自己都不会。
她没发觉两人的对话,多像恩爱小夫妻的对话,日常生活全包括在内,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无一遗漏。
尽管何桃花不承认,犹自逃避,可是在外人眼中,他们已是形影不离的一对,感情甚笃得只差一道手续,大家都等着喝他们的喜酒。
其实她早在潜移默化下渐渐地接纳他,嘴再硬还是否认不了对他的依赖,在刻意的宠溺下把很多事交给他处理,连最私密的物品也放心由他去买,说是没一点动心那是自欺欺人,她对他的感情是不一样的。
只是她有心结,又自卑感太重,不敢跨出第一步,已然长大的她心底深处仍残存被父母抛弃的阴影,她不相信世上会有人无条件地对她好,真心爱她。
“幽华,你越来越有家庭主夫的架式,我看你比较适合穿着围裙在厨房走来走去,手里还拿着汤匀。”一想到逗趣的画面,何桃花扑味一笑。
见她笑得开心,穆幽华不禁弯身轻抚她脸颊。“那你还不赶快把我娶回家,当你专属的煮夫。”
她蓦地笑意凝住,眼神微慌的闪开。“玩笑不要随便乱开。”
她的心狂跳着,惊惧又惶恐。
“这是玩笑话吗?”他低着声,柔情满溢双瞳,凝视着她一眨也不眨。
“幽华,你说过不逼我的,我们只做朋友不好吗?”不谈感情她就不会有痛的感觉。
“不是逼,而是真情流露,还有,朋友能抱你、吻你吗?我想做的不只是单纯的拥抱,我希望每一天清晨醒来第一眼看见的,是睡在我怀里的你。”他要天长地久,他要确确实实地拥有她。
她脸微红,呐呐地启齿“我们不适合”
“是你认为还是事实?”他们相爱过,再也没有人比得上他深爱她的心。
“我”
趁着办公室里其他人都在忙,不见踪影,他飞快地在她唇上一吻,手指轻扶她后脑。“没有适不适合的问题,只有爱的深浅,我爱你,小桃,此情一如从前,从未改变,你呢?”
“我”她爱不爱呢?
何桃花不敢去想,只觉心脏越跳越快,呼吸也越来越重,对于越来越靠近的男性气息,她心悸得厉害,无力去抗拒。
她想,就这么沉沦吧!爱也好,不爱也罢,她只想找个温暖的怀抱休息,让心不再流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