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一边象是很关心着上面动手的情形,来回的跟着上面动手的人。这种疯疯癫癫的,若不是在这种时候,早有人过去拦阻他了。活报应上官云彤他好象是精神贯注在上面,身躯欺得过近,离着束香桩只有二三尺远,若在旁人总要提防着上面动手的人,若是全赶到边桩,一个重手的掌力,被掌风扫上就许受了误伤。这时上面的淮阳派掌门人鹰爪王和凤尾帮龙头帮主,两下里已到了换第三掌的时候,各沿着边桩盘旋了两周,分最后生死输赢的时候,谁肯再手下留情?所以在最后一击之下,要分生死荣辱。
这时龙头帮主天南逸叟武维扬,正从西面沿着北边的边桩盘过来,淮阳派掌门人鹰爪王正从东面沿着南面桩盘过来,两下里全是斜身侧步式,鹰爪王是往北偏着脸,天南逸叟武维扬是往南偏着脸,两下里虽是相对的方向,可是脚下各有快慢,总不能走得一般齐。这次天南逸叟武维扬已打定了主意,要猝然先行动手发招,鹰爪王才从东面转过,转过四五步来,那天南逸叟武维扬脚下已经快着两步,一南一北成了正对面,可是两下各据边锋。武维扬猝然一拧身,右掌从自己的胸前往外一穿,横越束香桩,从北面飞纵过来,用海燕掉波的轻功绝技,身躯没起多高,只往起纵越二尺多平飞过来,这手轻功和刚才动手的西岳侠尼慈云庵主所用的功夫有异曲同工之妙,身躯往束香桩上一落,轻得好象游蜂戏蕊,这种姿势,这种功夫,在轻功提纵法上可算一绝,他落脚的地方离着鹰爪王只有三棵束香桩。
鹰爪王落脚的地方,可正是束香桩的边锋,见武维扬已然袭到,脚下也是一停身躯,往右一拧,脸对着北面;武维扬突然左脚一点束香桩上了一步,左掌往外一穿“毒蛇寻穴手”往鹰爪王的腹上打来,这是正面一击。鹰爪王身后已经没有退步的地方,身躯也就是才转过来,趁着转身之势,不接天南逸叟武维扬这一掌,右脚斜着仅往东一上步,也正是鹰爪王才过来的方向,天南逸叟武维扬这一掌已擦着鹰爪王的左肋打过去,鹰爪王身躯避开,左手的双指一分,找武维扬的肩头的肩井穴,可是武维扬的式子十分疾,十分快,没见他变招,没见他换式,掌并没撤回,只有左肩头微往回下一带,右掌已穿着他自己的左臂下“偷云换日”猛向鹰爪王打来。
鹰爪王正是往前欺身,这一掌直奔自己左肋下,天南逸叟武维扬的掌力非常劲疾,但是鹰爪王招变得也快,左掌趁势往下一沉“斜单鞭”式,往他脉门切来。哪知天南逸叟武维扬连发两招,全是诱敌之计,鹰爪王的掌风往下一切,他右掌往回一撤,左脚已经移桩换步,也是仅往东一起身,和鹰爪王成斜对面。鹰爪王此时是面冲着西北,天南逸叟武维扬这一上步,变成了面向东南,两人这时可情势险到万分,当中只隔着一棵束香桩。天南逸叟武维扬在往回一撤右掌时,步眼跟上身的掌式是一同变换的,身躯一带过去,猝然的双掌往起一抖,红霞贯日,往鹰爪王的面门打来,这种招术全是连环运用。鹰爪王识得厉害,这一招你不给他破开,自己身后已没有退路,更兼这是最后的换掌,不能再分开,搭上手就得见生死输赢。鹰爪王猝然双掌一合“韦陀捧杵式”想把他双掌只要穿开,绝不容他换招变式,跟着双掌往外一推“云龙抖甲”怎么也把他打下桩去。
可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鹰爪王就疏忽了这罗汉束香桩上,虽不能用重力,可是一切的轻功绝技全能在这上施展。这天南逸叟武维扬,他竟用他的机变狡诈,要在最后一招上,把鹰爪王毁在罗汉束香桩。他上面所用的连环两式,是力也发得真力,招术也非常毒辣,可是他并没想在这两式能赢得鹰爪王,在鹰爪王这韦陀捧杵式,双掌往上一递时,他猛然间往回一撤招,身躯却斜着向东北扑下去,单足点着束香柱,右足往外一探,身躯如同平躺在罗汉束香桩上,上半身猛然往西一拧,右腿可是平着往东扫过来,这一式名叫“蜉蝣戏水”可是在右足上他却有特殊的功夫。
这时鹰爪王左右前后全逃不开他,只有腾身纵起可以避开,可是他这一式来得过疾过快,绝容不开你少缓须臾,眼看着他的右腿已经扫在鹰爪王的左腿上,鹰爪王已经知道自己输在他手内,他这腿上若有铁扫帚的功夫,虽则在束香桩上不能施展十成的力量,但是被他扫上,也得摔下桩去。自己意念一动之间,要把力往下一沉,索性把束香桩震碎,实接他这一招,可是也打算着只要脚落实地,好歹也赏他一掌,叫他在志得意满之下,尝尝鹰爪力的手法。不过心念一动,就在这危险一发之时,束香桩前那看热闹的上官云彤,他的旱烟袋正抽得起劲的时候,忽然咳嗽了一声,口中喷出一口唾沫,似乎他这旱烟袋锅子里烟油太多,吸到他口中厌烦作恶的情形。猛然间把他的烟袋锅儿往这边一甩,他的情形连头也没往这边扭,口中还是连连的喷着唾沫,这旱烟袋他是斜着往下甩了两下。天南逸叟武维扬这一式明明是用上,可是他和鹰爪王所停身的罗汉束香桩,竟自象风扫的一样,连倒了四根,两人所着脚的束香桩也在晃动了,眼看着就要倒下去。这一缓式,鹰爪王已腾身纵下束香桩,好个武维扬,在这种情势之下,他竟然没栽在上面,一个“金鲤翻身”把半俯着身躯转过去,脚下已经换了步眼,一腾身跃下桩来。这时鹰爪王落脚处是罗汉束香桩的偏东,武维扬落脚处偏西,那活报应上官云彤正站在他们两人的当中。天南逸叟武维扬此时面色铁青,怒目相视的瞪了活报应上官云彤一眼,可是他依然不肯失礼,向鹰爪王一拱手道:“武某承让了。”鹰爪王也即时一拱手道:“王道隆甘拜下风。”
天南逸叟武维扬却半转着身躯,含着满面的怒色,向活报应上官云彤道:“上官老师,这算怎么讲?”武维扬说这话时用手一指束香桩。活报应上宫云彤对于武维扬所问的话不知他是听见没听见,把那杆旱烟袋大铜锅儿,尽力的往自己的鞋底上磕了又磕,慢吞吞的抬起头来,好似不明白武维扬所问的话,抬起头来注视着武维扬愕然了半晌,才问道:“武帮主,你说的是什么?我不懂,请你说明白些。”
武维扬冷笑了一声向上官云彤道:“上官老师,你别和我弄这一套,咱们全是江湖道中人,总要以真诚相见,净业山庄之会,各凭真实的功夫,各凭本领,这里边不能用勾心斗角。上官老师‘观棋不语’的话,你总可明白吧?我与淮阳派掌门人束香桩上换掌,纵然哪一方面输在当场,还不能就算了断,难道三阵赌输赢,上官老师不知道吗?总得在慈慧禅师第三阵较量之后,才能判定了两家的命运。上官老师你何必忙在一时,使用这种手法暗算我武维扬。你这‘玄鸟划沙’、‘孔雀剔翎’这种内家重手的掌法,照顾到我武维扬身上,武某功夫稍弱,只怕逃不开上官老师这两招之下吧!不过你可知道,打人一掌防人一脚,我武维扬焉肯甘心?现在没有别的,我幸逃开你这两招之下,我倒要在你上官老师的手下痛快的领教一番,也省得你上官老师这么暗中动手了。”
上官云彤尚在嘻嘻冷笑着,方待答话,少林僧慈慧禅师声若洪钟的招呼了声:“武帮主,这场事还是让与老衲给你了断吧。上官施主,老衲愿以最后一阵,与上官施主一决雌雄,以老衲的‘方便铲’在你‘子母离魂圈’下讨教,凤尾帮一决存亡。”少林僧二次现身,其势汹汹。天南逸叟武维扬只得先退一旁,活报应上官云彤向少林僧点点头道:“老禅师,你实在高明得很,佛门弟子中能象你这样的还真不多见。我上官云彤,浪迹江湖四十年来,往上说见过盛名的英挑不拣,一例的全看作朋友,可是象老禅师这样舍身救世,拿别人的事当自己的事,还实在少见。现在你过分的责难我,我上官云彤不愿再和你辩别,你们把我看得太重了,什么叫‘玄鸟划沙’,哪又叫‘孔雀剔翎’?我可说是没有这么好的功夫,我连这种名字全是头一回听见。三阵赌输赢,两家的事作个了断,这是成人之美,很好!不过你少林寺的方便铲,是武林中的绝技,你这么替武维扬卖命,王道隆和慈云庵主定要遭殃。若按你们佛门中因果说,这大约是他们应劫在数吧!不过我上官云彤千里迢迢的赶到十二连环坞,唯恐耽误这场热闹的聚会,可是现在看起来,我不是赶来赴会,我上官云彤的大数也到了,自己惟恐误了日限才这么赶到这,好叫老禅师你超度我。这么看起来,正应了俗语所说的‘遭劫在数,在数难逃’,我只好认命了。老禅师你还等什么?快取你那方便铲好接引我们这班人上西天大路。”
少林僧慈慧禅师听了上官云彤这种诙谐讽刺的口吻,十分愤怒,厉声说道:“上官施主,你明白眼前的情形就好。我宁愿多造一分杀孽,给江湖上清理一番,有缘的叫他到极乐世界,也正是佛门中一桩善举吧。上官施主,老衲今日不把你渡脱了,我就要坠入九幽十八层地狱了。”说到这,向凤尾帮这边值役的帮匪说了声:“取我方便铲来。”早有两名弟兄转到花棚后,两人搭着这柄方便铲,送到他面前。少林僧慈慧禅师伸手把铲接过去。这柄方便铲一亮出来,实足以震慑群雄。这柄铲通身是熟铁制成,铲身有鸭蛋粗,长有六尺四寸,铲头非常大,九寸见涛的月牙子,钢环稍一震动“哗啷”的作响,这种声音是可以听出是纯钢打造,只凭这柄兵刃,平常的功夫哪还敢向前和他较量?少林僧左手提方便铲,斜着往身前一横,右手一打问讯,向上官云彤道:“上官施主,我们到场子当中互相印证几手功夫?”
上官云彤道:“老禅师你这把家伙在净业山庄要渡脱多少人,须先讲讲数目,我们也好计算一下子。十二连环坞赴会,全没打算死在这里,如今你这种少林绝技,运用这种重兵刃,只要和你动手的,我认定了休想逃得活命,我们也好为他们预备后事。”
少林僧慈慧禅师恨声说道:“上官施主,你不要在老衲面前故作疯狂,你若再这么胡言乱语,休怨老衲不懂情面,我可要得罪人了。以武会友,谁和谁没有深仇大怨,佛门弟子更不愿作赶净杀绝的事,你叫老衲和你预定死亡的数目,我这方便铲没有操必胜之券,你这种话问的岂不是故意取笑么?”上官云彤冷笑的答道:“老禅师,你认为我故意和你取闹,那就不便讲话了,走!哪块地方是我超生之地,请老禅师你先行一步吧!”
少林僧被他这么鼓噪的火起万丈,安心以方便铲取他的性命,也不再对他客气,转身竟奔场子当中走来。这一阵已到了两家生死荣辱最后的关头,淮阳派这边自鹰爪王以下,相率离开北面花棚,靠抱月回廊北面的场子中,站在这观阵。凤尾帮那边由龙头帮主天南逸叟武维扬领率着坛下一班弟子,退回抱月回廊南面。这时少林僧慈慧禅师大洒步,已走到场子当中,往东面一站,面向抱月回廊,依然把上首让给上官云彤。可是上官云彤仍然是一步三摇,四方步迈着,堪堪走到当中,淮阳派这边突然走出一人,高声说道:“上官老师,请你先让一阵,我们也瞻仰瞻仰少林派的绝技,达摩尊者所传的方便铲。”上官云彤一回头,不禁一声狂笑道:“好!归云堡主,续命神医,和这位少林高僧、佛门中的活菩萨正好会一会,叫我们也看看你两家的名重武林的绝技。不过这位老禅师这柄方便铲,只怕你万老师要先尝厉害,两膀没有千斤膂力的,莫想和他这条兵刃动手,只怕连人全要被他打出净业山庄。我这人安贫知命,不好名不好利,能折能弯,能忍能耐。这一阵我本不能让的,不过老禅师是渡脱我上官云彤来的,这是遭劫在数,全得往一处凑,不料万老师你也是榜上有名,按着时限说,你比我早一刻,那只好让老禅师先打发你上西天大路了。”
万柳堂瞪了他一眼,心说:“这到了什么时候,我淮阳派四十多人全到了生死关头,吉凶莫卜,你还这么随便的开玩笑,实在太恨人了!”自己不再答理他,手提地煞潜龙剑,来到场子当中,左手擪着剑,右手往剑身一搭,向少林僧一拱手道:“老禅师,上官老前辈是为我淮阳派帮忙而来,身居客位,我们作主人的,哪好就这么等待人家替我们争生死荣辱?老禅师的方便铲威震武林,我万柳堂不度德、不量力,要以这柄剑在老禅师面前领教,只好请你铲下超生,招数下留情,我万柳堂感激不尽!”少林僧慈慧禅师正想和上官云彤一决生死,续命神医万柳堂突如其来的把他换下去,也只好向万柳堂答礼道:“万堡主既有以地煞潜龙剑赐教,老衲是万分荣幸。不过你的剑术老衲早已闻名,最后一阵,老衲这只方便铲若是败在你的剑下,你叫我抱恨终天,上官老师的子母离魂圈,我今生今世也算是无缘瞻仰了!”
万柳堂道:“老禅师你过谦了,我万柳堂恐怕未必是你的对手吧!老禅师请。”万柳堂说到这个“请”字,左手倒提地煞潜龙剑,左脚微往前探了半步,双臂往起一圈,右手往左手背一搭,剑在左臂下擪着,一施礼,剑换右手,左掌骈食中二指,拇指和无名指、小指紧扣掌心,成剑诀式,往起一抬,宝剑也随着往上一提,剑诀斜往右指着,右手的剑往上倒提着。少林僧那里右手持方便铲,左手往方便铲的铲身上一搭,微一俯身,向万柳堂还了礼,跟着方便铲往上一抖,钢环“哗啷啷”一响,铲头铲尾闪烁着青光,左掌斜晒在胸前,月牙子已贴向他自己的背后。铲头斜探出右胁下,侧身疾去,往后盘旋。万柳堂那里也把身躯往左一转,斜身侧步,剑诀抬到左眉际,地煞潜龙剑尖头向下,倒提在背后,侧身疾走,步法轻灵,往左也盘旋下来。
净业山庄这个较武的场子,地势极大,两下盘旋疾走,转了半周,少林僧突然把身躯一翻,却往万柳堂这边冲来。万柳堂也是赶紧迎上前来,少林僧往起一纵身,已到了万柳堂的面前,抖铲向万柳堂胸前便点。万柳堂的宝剑虽有削铜剁铁之力,可是遇到他这种重兵刃,也不敢骤然尝试,见少林僧铲到,微往左一上步,身躯往左一横,地煞潜龙剑贴着方便铲杆往外一递“樵夫问路”式削他的腕子。少林僧这把方便铲已得少林寺的真传,招术绝伦,变化不测,见递招已然走空,万柳堂的剑已然递过来,前把往回一带,把铲头扬起,后把往外一送,月牙刃子反往万柳堂的剑身上托去。这种铲重力大,只要和他这月牙刀子碰上,这种兵刃就得出手。万柳堂的地煞潜龙剑虽是新得的一柄宝刃,但是他剑术上可有数十年的锻炼,已入化境,剑招变化神奇。少林僧方便铲反递过来,万柳堂剑诀往回下一领,抽撤连环“呛”的月牙子一滑,往回下一撤,一吞一吐,地煞潜龙剑又递出去,直奔少林僧的胸膛点去。少林僧往右一上步,铲尾往右一甩,斜着一荡万柳堂的剑,可是前把已然翻开,这柄方便铲“哗啷”的钢环子一震,雪亮的铲头,太公钓鱼式往万柳剑顺着方便铲往少林僧的右腕上斩去。慈慧禅师右脚往外一滑,身躯往下一矮,方便铲已经带回来,一个旋身秋风扫落叶式,这柄方便铲向万柳堂的下盘打来。这一式又劲又疾,万柳堂往起一耸身,用“一鹤冲天”的轻功,身躯纵起,却往右侧落下去。
少林僧这一铲扫完,就见他这条方便铲二次又是一个盘旋,仍然矮身盘打。这种招术非常厉害,他这种连环运用,两三丈内不易逃开他方便铲下。万柳堂脚才落地,方便铲已然又到,万柳堂用“绕步盘旋”往回倒转了一步,让过他的铲头,反倒猱身而进,地煞潜龙剑一个“白鹤亮翅”式,往少林僧的右肩后斩来。少林僧只有撤招纵开,三次聚会一处,这条方便铲撒开招术,上下翻飞,带得寒风四起,地上铺的细砂,也不时的被他方便铲铲风给带起来,四处飞扬。万柳堂这柄剑也把三十六路天罡剑术施展开,真有蛟蛇异变、鬼神不测之妙。万柳堂在这趟剑术上,差不多二三十年的锻炼,实已到了火候纯青的地步,何况又得了这柄地煞潜龙剑,更给他这趟剑术加了几分威力。因为平常的兵刃,只要分量轻,对手的兵刃重,就有许多的招术不敢往外施展,恐怕兵刃上先着吃亏。现在万柳堂掌中是口宝刀,这里边可就有许多占优势的地方,他这柄宝刃有斩钢截铁之力,少林僧这柄方便铲,虽是重兵刃,不敢往他铲杆上削,可是两边的刃子只要得了手,就能给他毁掉。
少林僧慈慧禅师是这种名门名派的武术家,早已识得万柳堂宝剑厉害,他在招术施展开,暗中可留了神,铲头和铲尾不敢和万柳堂的宝剑砍接砍架,不过他这柄方便铲实有惊人的本领,舞动开这种威力实在惊人!劈、碰、盖、挑、点、打、耘、划,招术是变化不测,迅着风雷!这一百二十八萨,平常的武功哪能应付?万柳堂此时也把剑术上本领尽力的施展开,身形矫若游龙,轻灵巧快起落进退,翩若惊鸿。两下里头一递手,已经是十几招。
少林僧这把方便铲正用了手“泼风盘打”这柄方便铲带着一股子劲风,铲头往万柳堂的右胯横扫过来;万柳堂的剑往自己的身右一领,倒转七星步,反往后个把盘旋,往外一甩地煞潜龙剑,向少林僧慈慧禅师的右背斩来。少林僧慈慧禅师这一招递空,他竟一反式子往外一送,暗中把脚下的步眼移动,只用右脚尖点地,藉着往外推铲之力,全身随着铲势,如旋风般陡转过来,方便铲仍然是找中盘,反往万柳堂的右肋砸来;这一式用得十分疾十分厉害,这时再想往后退步,身躯是绝撤不开;用剑往外封,这里重兵刃哪能封出去?这种地方就仗着身法矫捷。万柳堂宝剑往上一抖,竟用轻功绝技一鹤冲天,脚下的步眼连动也没动,身形早提起,拔起有七尺多高来,竟自把少林僧这一铲闪开,也就是万柳堂四十年武功造诣,才能不败在少林僧的铲下。
这净业山庄所有的群雄,没有不看得骇目惊心的。赶到往下一落,斜着往正南面已出去六七尺,可是这一往下落,情势越发的危险。此时两人较量已到了最后关头,少林僧慈慧禅师哪肯再留下一点情?他在万柳堂往下一落,他的身手是多疾多快“哗啷”的身上钢环一响,他竟往前一赶步,这柄方便铲单臂往外一递,铲头往万柳堂才往下落的身形上戳去。万柳堂的左脚才一点地,背后的铲已到,万柳堂猛然间全身用力往外一拧“懒龙翻身”地煞潜龙剑也随着往外一展。“哨”的一声,火星四溅,宝剑和方便铲的铲头搭上。还算是少林僧手上的功夫纯,铲尾往下一坐,铲头往起一扬,方便铲的铲头算是没被削断,可是把锋利的刃子已给滑去了一分。
两下里头各自纵身闪开,各自盘旋疾走,暗中也是各自查看自己的兵刃是否被对方毁坏?两下里分而复合,再聚到一处,是各自施展开一身的本领。正在酣战的当儿,猛然间从外面又飞进一拨信鸽,掠空而过,径投净业山庄的后面。可是跟着这信鸽飞进去的时候,在这净业山庄西南一带,陡起了两声芦笛的声音,这两声,在场中莫说是凤尾帮中人有些惊心动魄,就连淮阳派,西岳派,也全惊愕十分。因为这种信号,是凤尾帮调发守坞的队伍和应付敌人的号令,在群雄赴会夜斗帮匪时,已全听到过这种芦笛的声音。此时虽然天色阴沉如墨,这座十二连环坞防守得和铁桶相似,除了已入十二连环坞的淮阳派、西岳两派人,哪会再有别人侵入?可是这种情形,所有在场的人,哪会不惊异?尤其是天南逸叟武维扬和内三堂香主更是惊慌万状,连这位少林僧慈慧禅师也觉出这芦笛的声音怪异,手底下未免略形迟慢。万柳堂也看出这十二连环坞中恐怕祸变不测,就要在瞬息之间,虽然在这种强敌之下,心神不敢散。可是两派赴会的人,生死所关,焉能不动心?两下的招术未免全有些精力不能一贯,动手有这种情形,是深犯武林的大忌。
两下里正盘旋到场子偏西一带,少林僧慈慧禅师的方便铲急于要在万柳堂的剑下取胜,竟施展开连环九宫铲,这柄方便铲猛然一变式,身躯往下一撒,单臂拖铲尾,往外一探臂,铲身托得水平,往万柳堂的小腹上便点。万柳堂用“倒栽垂杨”式,剑光向下,往右一拦,用剑锋找他的铲头。这位少林僧猛然左脚往前一上步,左掌已把铲身拖住,右手...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