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他当时在墓穴之中,对端木红说那些话时,只是抱着逢场作戏的态度。
而事后,他也曾多次想和端木红解释明白,以免情海生波。
可是此时此地,在如此的情形之下,吕麟怎能再说一个不字?
在那一瞬间,他已然立定了决心,要尽自己一生的能力,去令得端木红心境快乐,以补偿自己的过失。端木红听了甜蜜一笑,闭上了眼睛,道:“麟弟,那就够了,只要这样就够了!”
头一侧,倒入吕麟的怀中,吕麟连忙伸手,将她抱住。
青燕丘君素在一旁见了这等情形,大声道:“红儿,你不以他为仇么?”
端木红靠得吕麟更紧了些,道:“师傅,他是我最爱最爱的人,我怎么以他为仇?”
吕麟也道:“丘前辈,刚才我心急师傅等杬人蒙难,急切之间,未曾看清是谁,虽然红姐姐已然原谅了我,但是我内心深受疚责,只求红姐姐高兴,我什么事都肯做!”
丘君素“嘿嘿”两声冷笑,道:“红儿想要你娶她为妻,你也能么?”
吕麟脱口道:“自然能!”
丘君素又是一声怪笑,道:“好一个狂妄轻薄。轻言寡诺的小子,你若是娶了她,将七煞神君之女,置于何地?”
吕麟一听,猛地一怔,呆住了再也说不出半句话来!
他心中对谭月华的爱情,自始至终,未曾消灭!他虽然也愿意去爱端木红,但是那是基于一种补偿过失的心理!
他和谭月华之间,既然有了夫妇之实,确如丘君素所问,如果娶了端木红为妻的话,那么,将谭月华置于何地?
在吕麟呆住了无话可答之际,丘君素冷笑不已,道:“红儿,你痴梦也该醒了!”
端木红听得师傅提出了谭月华来,也不禁呆住了作声不得,再听得丘君素的话,她更不知如何回答,才是道理!
一时之间,杬个人都不开口,周围静到了极点!
好一会,才听得端木红道:“麟弟,你不必为难!”
吕麟只是茫然地答了一声,端木红又道:“麟弟,我既然那么爱你,怎么会令你为难?我我”她讲了两个“我”字,已然泪如雨下,银牙暗咬,道:“我走了!”
吕麟惊道:“红姐姐,你上那里去?”
端木红凄然道:“天涯海角,任我游荡,我不想再见你了!”
她才讲完这两句话,突然又放声“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叫道:“麟弟!麟弟!我实在不舍得离开你,不想离开你!”
吕麟立即道:“红姐姐,你既然不愿意离开我,何必离开?”
端木红尚未回答,丘君素已然厉声道:“红儿,这小贼不能和你成为夫妇,你难道还不明白么?天下男子,全是负情忘义的臭东西,你若是再痴迷不醒,只怕要万劫不复了!”
端木红幽幽地长叹了一声,身子一挣,右手在地上一按,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向丘君素走过去,吕麟也忙挣扎着站了起来,叫道:“红姐姐!”
端木红本来,已然要来到丘君素的面前,可是吕麟的那一声叫唤,宛若是一枝利箭,直贯入她的心头,她陡地一个转身,又反向吕麟扑了过去,吕麟张开双臂,将她接住!
青燕丘君素的面色,难看之极,一声怪啸,道:“端木红,从此以后,你已不再是飞燕门中人,我与你师徒之情,也断于今日!”
她一面说,一面手中龙涎鞭在地上“刷”地划过,龙涎鞭虽是软兵刃,但经她贯足了内力,一划之下,地上也出现了一道深痕!
端木红一听得师傅讲出这样的话来,哀声道:“师傅,你──”
可是,她只讲了杬个字,青燕丘君素已然身形如烟,向外掠去!
此际,丘君素心中的难过,实是不下于吕麟和端木红两人!
端木红自小便投入飞燕门中,两人之间,师徒情感极浓。
刚才,当端木红一个转身,反向吕麟扑了过去之际,她真想一鞭挥出将她抽死!但是,也在剎那间,她看出端木红对吕麟,着实是情深如海,而且,端木红已然成了断臂之人,丘君素手腕发抖,实是抽不下去,这才毅然断绝了师徒之情,话一讲完,再不停留,便自向外疾掠了开去!
吕麟和端木红两人,偎依了半晌,吕麟道:“红姐姐,此处离魔窟太近,不宜久留,我先将你送到远处去休养再说。”
端木红骇然道:“麟弟,你还想到那里去?”
吕麟满面悲愤之色,陡然之际,胸口一甜“哇”地喷出了一口鲜血来!
原来他前后受了丘君素的两鞭,伤势本就重得可以,当下他本是打算,将端木红送出杬五十里之后,自己再闯一闯至尊宫!
可是,经端木红一提间,他才想起自己,身受重伤,而且,又负下了端木红这一笔不能不偿的债,还能有什么作为?
一时之间,愤懑难忍,气血上涌,便自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端木红忙道:“麟弟,七煞神君等杬人,武功盖世,未必会就此身亡,你你还是自己多多保重的好!”她心中一急,伤口更是阵阵剧痛,话讲到一半,便自摇摇欲坠!
吕麟连忙停了停神,叹了一口气,道:“我们先离开此处再说!”
两人相依相扶,走出了丈许,拾起了紫阳刀,又向外走了出去。
此际,两人俱皆身负重伤,相互倚靠着,才不致于一齐跌倒,好一会,才只走出了大半里路,只听得身后呼呼之声,隐隐传了过来,吕麟和端木红两人,心中尽皆大吃一惊,想要躲避时,一回头间,已然见四个人飞驰了过来!
同时,听得其中一人叫道:“小贼就在前面,莫叫他漏网!”
吕麟和端木红两人,一见这等情形,便知道自己再想藏起身来,已然不及!
两人只得向前勉力跨出了两步,靠着一块大石,坐了下来。
端木红强忍疼痛,右手一抖间“叮叮”之声不绝,已然将闪电神梭,抖了出来,两人只喘了几口气,那四人已然赶到!
那四人赶到近前,还不敢骤然逼近,只是相隔丈许远近站定,向端木红和吕麟两人一看间,才“哈哈”大笑,道:“敢情小贼已然是瓮中捉鳖了!”其中一个,踏前一步,长剑抖动,已向吕麟刺到!
吕麟此际,身受重伤,真气运转,难以为继,但是他仍然勉力将真气凝于右手,一见剑到,右手紫阳刀,勉力挥起,向对方的长剑迎去!
那人的见识,也颇是不凡,一见紫阳刀紫光闪闪,已知不是凡品,同时他也看出吕麟的这一刀,实是无甚大力!
只听得他哈哈一笑,向前又踏出了一步,长剑抖处,倏地向上一提,又向下一沈“铮”地一声,剑锋压在刀背之上!
吕麟只觉得一股大力接来,紫阳刀已被那人长剑,压得向下垂去。
那人又一笑间,肆无忌惮,竟自一俯身,便抓向吕麟的手腕,径来夺刀!
吕麟一见对方,离得自己如此之近,机不可失,左手疾扬了起来,一招“一柱擎天”已然勉力便出了金刚神指功夫!
那人万万未曾料到吕麟在伤势如此之重,眼看东手待毙之际,还有力量反击!吕麟的那神指,乃是武学之中,至刚至猛的功夫,兼且直接为手指点中,更是非同小可!
那人的五指,已然碰到了吕麟的右腕,但是就在一指点中之后,只听得他闷哼一声,身子向后一仰,便自倒地!连叫都未曾叫出,便自五脏迸裂而亡!
这一切,本是电光石火,一剎那间的事,其余杬人一见,不由得愕然,只见一条黑凛凛的大汉,手提金刚伏魔杵,大喝一声,道:“小贼还敢行凶?”大踏步地,向前走来!
吕麟刚才,虽然在一指之间,便已然了结了一人,但那一指,却是他勉力而出的!
并不是说,他一指之后,便已然没有能力再发第二下,而是他真气运转,难以为继,需得隔上好些时候,才能发出第二指。
可是那大汉,却是立即便跨过来,而其余两人,也各挺兵刃,向前跨出,吕麟一见这等情形,心中不禁暗叹一声,暗自道:“想不到武功大进之后,反倒死在这干黑道上的人物手中!”
眼看那大汉来到了近前,扬起了金刚杵“呼”地一杵,当头击下。
吕麟明知就是自己扬起紫阳刀格去,也是难以抵挡,因此他索性不动,正待瞑目待毙之间,陡然听得端木红一声娇叱,本来垂在地上的闪电神梭,已然疾扬了起来!
那闪电神梭,原是武林第一奇人,魔龙赫熹所使的兵刃,奇异绝伦,才一扬处,眼前便犹如电光也似,亮了一亮。
那大汉蓦地一怔,片刻之间,连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知道!
而端木红这一梭,尽力挥出,去势极快,那大汉在一愣之间,梭尖已然贯胸而过,鲜血狂喷间,便已倒地不起!
端木红奋力一梭,杀了那个大汉,她却再也没有气力,将闪电神梭抖出来了!
而另外两人,却仍然一步一步地在逼近前来!
端木红和吕麟两人,干脆不再向敌人望上一眼,只是相互望着,端木红道:“麟弟,这样也好,什么顾虑都不会有了!”
吕麟长叹一声,道:“我只恨父母血仇未报,便死在这等鼠辈之手!”
端木红柔声道:“麟弟,你不必再难过了,恶有恶报,那六指琴魔,又岂能永远横行下去?你父母之仇,总有人代报的!”
吕麟还想再讲话,猛地省起,那两人距离自己,总共才不过丈许距离,不应该会那么久,尚未来到眼前!他一想及此,连忙回头看去,却不禁为之一怔。同时,端木红也已然“咦”地一声,道:“麟弟,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那两人就在他们的面前,手臂高举,看情形是准备一刀劈下,但是刀尖却向下而垂,两人面上的神色,又是怒又是尴尬,身子却如同泥塑木雕也似,一动也不动地站着!
吕麟和端木红两人,一见这等情形,便知道那人被人封住了穴道!
两人精神不禁为之一振,吕麟道:“何方高人相助,乞示姓名!”
可是连问了几遍,却是无人回答。端木红忙道:“麟弟,机会难得,我们快走吧!”吕麟首先挣扎着站了起来,还想伸手扶端木红时,一个站不住,几乎连自己也再度跌倒!
端木红微笑了一下,道:“麟弟,你待我真好!”吕麟道:“红姐姐,你才待我好哩,连我断去了你的一条手臂,你都不怨我!”
端木红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两人从地上拾起了自己的兵刃,又相依相扶,向前走去,两人心知至尊宫中,一定会再有人追了出来的,无奈力不从心,想要快些逃开,也是不能。
好不容易,又走出了里许,只见迎面,又有一男一女两人,疾驰而至。
吕麟和端木红两人,不由得面上变色,但在片刻之间,那两人已然驰近,吕麟定睛一看间,不由得大喜过望,原来那两人,不是别人,竟是谭翼飞和韩玉霞!谭,韩两人一见吕麟身受重伤,他身旁的端木红,又断了一臂,不禁一呆,忙道:“怎么一回事!”
吕麟叹道:“一言难尽!”
谭翼飞忙道:“你可曾见到月华?”
吕麟一怔,道:“没有啊!”谭翼飞一顿足,道:“月华也真是,她在长江舟上,将我们带走之后,我们伤势一好,她便不告而别,我们一路追寻她,在昨天,发现她向这条路来了,怎知仍未追上!”
其贸,吕麟在听得谭翼飞的一问之间,便已然知道,刚才点了那两人穴道,救了自己和端木红两人的,正是谭月华!
吕麟的心中,一阵茫然,呆了半晌,才道:“你们到哪儿去?”
韩王霞道:“六指琴魔妄自称尊,我们正准备去闹他一闹!”
吕麟一听之下,更是心如刀割,口角重又微微渗出鲜血来,道:“不必去了。”
韩玉霞急道:“为什么?”
吕麟道:“我们不是他的敌手,连我师傅。七煞神君夫妇,此际也是死活难料!”
谭翼飞吃了一惊,道:“我父母也已然在至尊之宫了么!”
吕麟匆匆将自己如何乔装改扮,混入宫中,直到六指琴魔奏起“八龙天音”中“和风杬章”自己被东方白托了出来,只当杬人也已逃出,但是杬人却未见出来,料已凶多吉少等情形,讲了一遍。
他未曾讲完,韩王霞已然满面怒容,谭翼飞泪花乱转,两人齐声道:“我们说什么也得去看上一看!”
吕麟默然不语,端木红道:“两位,依我之见,此际去也是无益!”
韩玉霞性烈如火,闻言大声道:“难道就这样算了不成?”
端木红叹道:“此际前去,无异送死,或则等天色晚了,再前去偷窥究竟!”
谭翼飞想了一想,明知端木红所说有理,但是父母有难,又怎能捱得到天晚?
而韩王霞更是一刻也难以等待,两人互望了一眼,根本不必交谈,已然各自知道了对方的心意,一声长啸间,两人动作一致,韩玉霞负起了端木红,谭翼飞负了吕麟,向外掠去。
两人身法快疾,不到半个时辰间,已然驰出了二十余里。
这才将两人,负进了一个山洞之中,放了下来,为端木红的断臂之处,放上了止血生肌的妙药,包扎妥当。
端木红看出他们两人,行步匆匆,问道:“两位不听我劝,必然后悔!”
谭翼飞和韩玉霞两人,齐声道:“虽知没有好结果,也定要一闯!”
吕麟眼看着两人要去送死,心头梗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谭翼飞和韩王霞两人,身形一晃,便已然来到了洞口,谭翼飞才转过身来道:“麟弟,端木姑娘,你们好生在此养伤,如果我们在一个时辰之内,不见回来,只怕便永远不会回来了!”
吕麟和端木红两人,泪如雨下,不忍卒听,谭翼飞和韩玉霞,身形再晃间,已然向外疾掠了出去,一闪便自不见。
吕麟和端木红呆了半晌,两人在山洞中并肩躺了下来,各自的心头,尽皆已沉重到了极点。那个山洞并不太深,他们在山洞之中,可以看到外面阳光的移动,两人的心弦,全都紧张地等待着,阳光的移动,似乎格外来得迅速。
不一会,根据物影的加长,早已过了一个时辰,但是吕麟和端木红两人,却俱都不愿出声,他们心中自己骗着自己!还没有到一个时辰,谭翼飞和韩玉霞,还可能回来的。
可是,时间无情地过去,外面的天色,已然渐渐地黑了下来!
端木红首先忍不住,哭了起来,道:“他们果然已遭不幸了!”
吕麟心头绞痛,一言不发,端木红勉力一个翻身,右臂将吕麟拥住,吕麟也伸臂将她抱住,两人相拥着,除了默然流泪之外,一句话也讲不出来!
好一会,吕麟才勉力坐了起来,道:“红姐姐,你伤口处怎么样了?”
端木红道:“痛已止住了,只是身子还软得一点力道也没有。”
吕麟叹道:“唉!想不到我一时之失,令得你终生抱恨!”
端木红凄然一笑,道:“麟弟,你要是再这样说,我当真要终生抱恨了!”
吕麟盘腿而坐,勉力调匀真气,道:“红姐姐,希望我们能在短期内,将伤养好。”
端木红道:“将伤养好了,你又准备怎样?”
吕麟道:“无论如何,总要再到至尊宫中去探听一下众人的结果如何?”
端木红点头道:“不错,但是你要答应我,绝不能生事!”
吕麟痛苦地答应了一声,又道:“我师傅说,曾从海南岛一上岸不久,便遇到了烈火祖师,我想烈火祖师或则已然知道那七支火羽箭,落到了谁的手上,那么我们也向南海去走一遭!”
端木红道:“麟弟,我和你一起去!”
吕麟道:“自然。”
端木红也欠起身来,仍靠在吕麟的身上,静默了一会,又道:“麟弟,你和我说实话,你究竟是不是爱我?”
吕麟忙道:“自然是!”端木红叹了一口气,道:“麟弟,我知道你其实更爱谭姑娘!”
吕麟乃是老实人,端木红一句话,直说入他的心坎之中,他真是无言可答!
端木红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道:“麟弟,我一点也不妒忌。”
吕麟紧握住她的手,道:“红姐姐,谭姑娘是为我所害的,她根本不爱我!”
端木红忽然一笑,道:“不再说她了!”
此际,天色已然浓黑,山洞之中,更是黑得可以,吕麟正待专心运气疗伤时,忽然见洞口,黑影一闪,接着,山洞之中,便有脚步声,缓缓地传了过来!
吕麟和端木红两人,不由得猛地吃了一惊,虽然经过了半日,他们元气,已然恢复了一二分,但如遇强敌,一样不是敌手!
而来人又不像谭翼飞和韩玉霞,因为若是他们,早已应该出声了!
两人只得屏住气息,希冀不致被来人发现。
来人的脚步声,若断若级,轻得神秘之极,好大一会,听来才像是已然进了山洞之中。
吕麟和端木红两人,紧紧地靠着,竭力想看出来人的模样来,可是,眼前却只是一片漆黑,连他们两人,相互偎依着,都不能看清对方的脸面,更何况是掩进山洞来的那人!
吕麟和端木红两人,只觉得那黑暗之中,侵入来的人,已然越走越近,而且,那人还正是向着他们两人,走了过来的!
本来,吕麟和端木红两人,还希望山洞之中,如此黑暗,对方不一定能够发现自己,但如今这个希望,也已幻灭了!
从他们两人,觉出有人向山洞中走来,直到他们觉出,那人已然来到了他们的身前,这其间,其实只不过极短的时间。但是在吕麟和端木红两人紧张的心灵之中,却像是过了不知道多少时候?
两人仍然站着,一动也不动,因为这时候,他们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他们只是感到,来人像是自己身前,七八尺处,站定了身子。
过了一会,未见有什么其它的动静,山洞内又静到了极点,端木红心中暗忖,若是有敌人来到洞中,一定早已出手,难道来的是自己人?但如果是自己人的话,又不应该这样故作神秘,莫非根本没有什么人来,是自己的幻觉么?
端木红一想及此,正待出声时,陡然之间,只听得洞中,传来了一下长长的叹息之声!
那一下叹息之声,虽然低到了极点,但是在这静寂无比的境地之中,突然传了出来,而且,叹息声中,远含了那么大的幽怨,听来实是令人毛骨悚然,吕麟和端木红两人,一齐怔了一怔,再也沈不住气,齐声问道:“你是谁?”
他们两人的语声,在山洞之内;荡漾不绝,同时,却又听得那下叹息声,渐渐地远了开去,显然是来人,已经离去!
那人倏而来,倏而去,只留下了一下长长的叹息,简直是神秘到了极点!
吕麟和端木红两人,呆了半晌,端木红首先低声道:“麟弟,他走了!”
吕麟点了点头,道:“是啊,不知道那人,究竟是什么人?”
端木红略松了一口气,道:“谁知道,麟弟,难道是谭公子和韩姑娘!”
吕麟道:“怎会是他们?唉!”他讲到此处,便禁不住一声长叹!
因为谭翼飞和韩玉霞两人,到至尊之宫去,已然有大半夜的时间,但是却未见回来,任何人都可以想得到,他们两人,已然是凶多吉少了!
端木红也是心情沉重,无话可说,将头紧紧地埋在吕麟的怀中。
又过了没有多久,天际已然现出了一线曙光,在经过了长久的黑夜之后,天亮了!
两人的心中,本来已然料定了谭翼飞和韩玉霞,已然大是不妙,但心中却仍然存着一线希望,及至天亮之后,两人的希望,才完全断绝!
他们怔怔地站了起来,光线从洞外射了进来,吕麟向洞外走去,走不几步,端木红已说道:“麟弟,我们伤势未愈,怎能出洞去?”
吕麟道:“我到洞外去略看一看。”端木红跟在后面,两人尚未来到洞口,忽然之间,一齐“咦”地一声,停了下来。
只见在洞口不远处,地上放着一只小小的玉盒,盒下还以小石子,排出了两个字,看那两个字时,乃是“速走”两字!
吕麟和端木红两人,互望了一眼,端木红道:“那一定是昨晚上,那个神秘人物,所留下来的!”
吕麟心头,一阵绞痛,呆立不动,端木红望了他一眼,道:“你怎么啦?”
吕麟却恍若未闻,仍然呆呆地站着,眠中已然滴下了泪珠来!
端木红轻轻地来到了吕麟的面前,柔声道:“麟弟,你为什么突然又伤心了起来?”吕麟低头来,望着端木红。
只见她秀丽的脸庞,因为左臂的断去,而显得十分憔悴,更增了几分楚楚可怜之姿,吕麟半晌不语,俯首轻轻地在她额上,吻了一下,道:“我我没有什么事伤心!”
他一面说,一面转过头去,不敢和端木红深情万种的目光相对,因为他在说谎!在刚才那一剎间,他心中实是伤心之极!
他一见到那只玉盒,和小石子排出的“快走”两字,便立即想起一个人来,那人就是他最爱最爱的谭月华!
可是,他又立即想到,自己既然断去端木红的一条手臂,又已答应了她,此生此世,要尽自己的一切可能,使她高兴,又怎能再去爱谭月华?
一想及此,也才禁不住情怀缭乱,两行情泪,滚滚而下!
端木红却未曾了解到吕麟的这一份心意。她一条左臂,虽然为吕麟削去,但是她心中,却丝毫也没有怨恨吕麟的意思。只要吕麟能够爱她,她便是世上最幸福的人了!
当下她还以为吕麟又想起了在至尊宫中,已然凶多吉少的东方白等人,便也叹了一口气道:“麟弟,你自己也该多保重些,如今,得知火羽箭秘密的人,已然不多,如果你自伤身子,岂不是等于助长六指琴魔的凶焰么?”
吕麟缓缓地转过头来,趁机道:“红姐姐,你说得不错。”
端木红以衣袖,轻轻地为吕麟抹去了眼泪,又向那一只王盒,瞥了一眼,道:“麟弟,那说不定是什么武林前辈留下来的,我们何不把它打开来看看?”
吕麟木然道:“好,你打开来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