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肖注意到夏禾有些羞恼的神色,脑中一声筝鸣,在看见傅思哲的时候,了然了一切,随即忍着心头涩意,放开了手中的柔荑。
“这不是秦小姐么,好久不见。”陈肖将刚才松开的手随意地插进口袋,脸上笑意温润,“抱歉秦小姐,同在一个公司却不知道秦小姐抱恙在身,不然的话,怎么也该登门探望的。”
这番话说的中规中矩,既没有冒犯,也没有将其中的讽刺意味透露地太明显,似同一颗酸涩的石榴籽,就那么恰好地陷进秦丽婷身上,一般人不可戳碰的伤疤里。
“陈总监客气了,我不过是个过气的小模特而已,哼,哪儿比得上某些在公司各个部门游刃有余的人才。”秦丽婷泛着微白的唇上下一碰,刻意将话题转移。
就算在场的人智商欠费,刚才的情境有目共睹,谁也不会忽略秦丽婷有意无意朝夏禾撇去的眼神。
“好了丽婷。”傅思哲眼眸眯了眯,握着轮椅把手之处握得更紧,“送你回去,我还要回公司。”
若有似无的木质沉香钻进鼻腔,还未就留,就又混合着秦丽婷身上甜腻的香水味融为一体,彻底不再属于她。
仿佛回到五年之前那个令人绝望的病房,她亲眼看着自己爱入骨髓的男人,站在所谓的妹妹身边,问她:“秦雨,你怎么不去死?”
好在脚踝的痛适时传来,夏禾才能维持好一张淡漠的脸,从无尽痛苦的回忆泥沼中爬出来:“陈总监,您刚才不是说这次海岛的调研行程上还有些问题,我能帮上什么忙么?”
“当然,你跟我来吧。”陈肖按捺住心头的压抑,放慢了脚步,让夏禾能缓解脚踝的痛楚,同时也不用他搀扶着,也能走路。
虽然这样做无疑是变相地给脚踝施压,不过陈肖拗不过夏禾的脾气,否则的话,他何必答应她,非要到这层楼上来走一遭,演这出毫无营养的戏给傅思哲看。
两人一前一后,用像是散步般的速度,终于走到了陈肖说的地方。
“陈总监……天台,不是个讨论公事的好地方吧?”夏禾脸上的精致妆容凝结了片刻,在看见不远处的遮阳伞和竹制藤椅之后,顷刻间恢复了初貌。
陈肖将这转瞬即逝的变化纳入眼中,温润的笑意浮起:“放心吧,我虽然做不了傅氏的主,但这个天台,还没人敢不经我的允许就闯进来。进去看看?”
“好。”夏禾点点头,暂时收起要跟陈肖拉远距离的心思,不着痕迹地躲过陈肖想要搀扶她的手,挪步朝藤椅走去。
看着落空的手,唇边的温润急转而下,一如方才电梯门开的一刹那心头的痛击,陈肖只觉得身体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被人偷走了,遍寻不获,唯有忍受无边无际的空荡占据着,空得生疼。
——
三天后。
夏禾接到傅思哲的电话时,已经办好了托运,就等着再过五分钟去登机了。在接通之前,她脑海里闪过一个疑问。
若是再晚五分钟,这个电话,是不是也只能是个未接而已。
“傅总,我是夏禾。”
听筒里传来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静淡漠,就好像夏禾那张毫无波澜却又精致的脸此刻就在他的眼前,傅思哲忍不住轻轻皱眉:“夏禾,我还没闲到随便给谁打电话的地步。”
“所以傅总,您有什么吩咐?”夏禾把听筒拿远了一点,看了一眼的确是傅思哲的号码,这才继续说道:“我正在出差的途中,还有三分钟就要登机。”
她还以为傅思哲那天送秦丽婷回家,肯定会被秦大美人勾回魂去,根本就不会想起来还有夏禾这号人的存在呢。
不然的话,看见陈肖和她之间的互动,傅思哲竟然冷静如斯,甚至连一个余光都吝啬于给她?
傅思哲被夏禾刻意疏离的语气噎了噎,手里拿着的文件被捏得变了形:“你去出差的事情,为什么是陈肖签的合约,没人告诉你只有总裁能执行这个权利么?”
“尊敬的旅客您好,飞往斯里兰卡的航班HUT327就要起飞了,请还未登机的乘客迅速赶往36号登机口登机……”
标准的乘务腔响起,眼看着同行的同事们都已经去登机了,夏禾提快了语速:“这件事我也没有权利知道,您有疑问,不如直接问陈总监吧。好了傅总,我登机了,再见。”
“夏禾!你……”
质问的话还没说罢,听筒那段已经早就没有了淡漠的女声,“嘟嘟嘟”地响个不停,傅思哲好不容易压制住的怒气就被这“嘟嘟”声引发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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