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的人脚步也跟着变快,那清楚杂沓的脚步声让她慌了,觉得自己像被追赶着。
抱着恐惧的心情,邵初霈鼓起勇气旋过身,不愿再以背面跟那个人僵持。
但是,当看清楚那个人的长相时,她傻了。
是刚刚餐厅里的那个男客人,此刻,她不是在台上跟他相望,他就在她面前,这是到目前为止与他最靠近的距离。
他穿深黑色的衬衫,袖口卷至手肘处,下半身是灰蓝色的牛仔裤,配上驼色帆船鞋。他的脸庞晒成古铜色,如刀刻般深刻的轮廓,坚毅的下巴线条,邵初霈望着他,联想到好莱坞电影里肌肉纠结、性感勃发的帅气军官。
他的视线淡淡的停留在她身上“这么晚,一个人走夜路不安全。”
闻言,她脸上似乎冒出三条黑线。他这话听来象是关心,可是,像他这样闷不吭声跟在她后面的行径,才令人害怕吧。
“捷运站离我家很近,不劳你担心。”她觉得有些好笑,他们是第一次交谈,内容却像朋友般互相关心,而她的回答也显得莫名其妙。
“你不该工作到这么晚。”他的语气带着浅浅的责备。
邵初霈皱起眉头,越来越觉得他们的对话不对劲,他跟她很熟吗?
而且,这男人出现得太诡异了。
她以为他只是个喜欢听她弹琴的乐迷,却没想到,人模人样的他,或许有可能是疯狂的粉丝,连她的私生活也要管。
他将手往后伸,在牛仔裤的口袋里寻找着什么,她见状,立即浑身充满警戒,担心他会掏出一把枪来。
她大喝:“你要干嘛!”
先声夺人的她,马上跳离他三步远,摆出战斗姿势,狠狠地盯着他。
他脸色未变,慢条斯理的拿出皮夹,伸长手臂,将皮夹在她前面晃一晃。
邵初霈好尴尬,愣在那儿,原以为他要拿什么凶器,结果是掏皮夹,不过,话说回来,他拿出皮夹做什么?
他从皮夹里拿出一张名片,然后走过去,将名片递给她。
她看着近在眼前的名片,不知该不该伸手接过,迟疑的当儿,他忽然将手臂伸过来,她骇着,惊呼着要躲开,以为人高马大的他要做出什么伤人的动作。
不料,他只是轻轻地执起她身侧的小手,将名片硬塞给她。
“我是爱之梦的老板,想邀你到我这里当老师。”丢下这句没头没尾的话后,他便转过身头也不回的离去。
爱之梦?当老师?
邵初霈低头看着手中的名片,巷子里光线不够,她看不清楚上面的字。
这时夜风拂来,轻轻吹起名片,她来不及反应,手中的名片已被风吹远。
莫名的心一紧,她迈开脚步追着名片,忽然觉得这张名片很重要,重要到她愿意拖着疲惫的身躯在有些黑暗的巷子里困难的追着它跑。
好不容易,风儿不再捉弄她,她捡起地上的名片,快速的速将名片凑到眼前,洁白的底色映入眼底,上头印着大大的三个黑字──宋元锡。
好眼熟啊。
邵初霈看着那张名片,反复咀嚼着那个名字,隐隐约约记得一架大黑色的钢琴,其他的没有了。
可是,这名字好熟悉呢。
她困惑地转开停留在名字上过久的视线,唔,他的头衔是爱之梦钢琴音乐教室班主任?
他说要请她当老师,可是没跟她约时间面谈啊,就这样把名片给她,象是将决定权双手奉上,一切都由她决定。
她可以解释为,这是她可以在任何时候去找他,并且由她决定是否接受这份工作的意思吗?
这时,一只野猫在这时跳过她眼前的矮墙,轻轻吟叫,在墙角站稳,弓着背脊,慢慢沿着墙边走。
野猫的身影迅速隐没在夜色中,一如刚刚突然出现,又莫名离开的宋元锡。
太多疑问纷纷涌来,邵初霈的心中被不断弥漫的疑惑困住了。
无声的叹口气后,她将名片收入口袋。
走回家的途中,她不住反复摸着自己的手指,突然好想弹琴。
心烦意乱时,拿不定主意时,太快乐时,难过伤心时,失望透顶时,她都好想坐在钢琴前,以琴声抒发心中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