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品妮提早半小时出现在颜音的门口。
她从卫泽欣那里得知阎靖碔今天傍晚有两堂课,上到六点结束,所以她提前半小时来到这里等候。
她伫立许久,看来有些局促不安,似乎是紧张,又像是迟疑着。
她透过玻璃大门,发现除了坐在柜台后面的音教小姐是新面孔之外,其余整个店面的摆设,几乎和当年她在这里任课时是一样的。弯起一道笑弧,她想起那段教大提琴的日子。
在颜音里,坐在柜台后方刚结束一通电话正放下话筒的音教小姐李芳文,发现了站在门口不停张望的她。
李芳文走了出去,询问她有何需要,她笑着说只是看看而已。
然后,她转身走到以前等待他的墙柱旁,静静等着。
她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只知道天空慢慢由橘转深蓝。太阳下班了,月亮上工了。她再看了看门市一眼,那个她期待的身影始终未出现。
看看腕表,已是晚上八点。
旋过身子,她背靠墙柱,双眼望着热闹的街道。
他没出现,是因为泽欣记错他的上课时间?还是他人尚在台北开会,并未回来?抑或是他从泽欣那里得知她要来找他,所以他回避了?
他不想见她吗?
但。有可能吗?倘若他不想见她,他也不会在接受电视节目专访时,还说那种话啊,那他究竟是为了什么才没出现?
轻叹口气,她决定先回面包店。这里距离面包店虽有一段路,但十点半才打烊,她慢慢走路回去就可以的。
她转向右方,沿着商店林立的街道,缓缓走着。
当她离开从玻璃大门望出来的视线范围时,一道颀长的身影正好推开大门。
男人站在门口,他看了看表,像是在考虑什么似的停顿了一会儿,决定先去买个东西,再回来开车。他修长的双腿迈开沉稳的步伐朝右边走去。
如果,叶品妮能晚个几分钟后再转身,就不会与他错过。
这个错过,是他们今晚的第一次。
叶品妮沿着街道慢慢走,双眼随意张望。她经过书店、经过小吃店、经过运动用品店,然后经过服饰店。
越过服饰店,她看到卖发饰的小摊位,假人头上面的装饰物引起她的注意,她停下脚步,仔细一看,是发箍。
回台湾这半年来,她发现发箍这种东西又开始流行起来,到处可见戴着发箍的女孩,甚至四、五十岁的女人也会戴上这个东西。
她拿起一个试戴,好像还不错,接着又拿起另一个,也还不赖,她一共试了三个样式的发箍,决定三个都买下。她问了老板娘价钱,准备要付钱时,一阵歌声像是突然夺去她的神魂似的,她登时愣在原地。
习惯在你手心练习那首歌,习惯有你指尖轻轻跟着和,歌里不再有你了,你还在回忆住着,愈想忘了,愈会记得,有你多快乐。挥别春天的绿袖子。
多么熟悉的乐曲,又是多么哀痛的歌词啊!
下意识地,她抬起自己的右手,举至眼前。
曾经,在台东的小木屋,她把心爱男人的大掌当吉他练习;曾经,她在心爱男人的手心上写字。后来,他还补上她未完的字。
愈想忘了,愈会记得,有你多快乐。
是啊,这几年来她不流泪,就怕自己想起他,但事实证明,她从来没有一天不想他。
绿袖子、绿袖子,这首歌曲也叫“绿袖子”吗?
她发现歌声是来自前方的唱片行,匆忙放下手中的发箍,快步走进唱片行。
就在她前脚离开发饰摊位,老板娘才刚将她未买的发箍套回假人头上时,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走近摊位。
她没发现那道俊挺身影,一如那道身影未发现早一步转进唱片行的她。
这个错过,是他们今晚的第二次。
进了唱片行,叶品妮向老板询问她极少听的流行歌曲。
“这首是一个新人歌手的歌,这个月刚发专辑,歌名就是叫绿袖子。”肚子有点大,年纪看来四十上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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