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浣曦手握门把,表情严肃的转头看了站在身边的苏衍聆一眼。这是二十四小时内,第二次站在这扇门外,感觉分外沉重。他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的推开门扇。
这一次苏衍聆并没有遭到阻止,跟着入内的她关上门后,立刻注意到一名环抱着自己,蜷缩在角落沙发上哭泣的长发女子。这就是李浣曦的母亲?
一见来人是李浣曦,她像是见到救世主般,毫不迟疑的跑过来抱住他,彷佛藉此动作便能得到救赎。
“贤允,浣曦呢?我找不到他了!他到哪里去了?我的浣曦不见了”彷佛受困于幽暗地底洞穴内,黯若深渊的狂乱眼神中满是绝望与恐惧,见不到一丝光明。
贤允?苏衍聆满腹疑惑,她记得李浣曦是本名,不是艺名啊!那么,贤允又是谁?
李浣曦再也承受不住内心委屈与伤痛,自己明明就在她眼前,为什么总是得不到母亲的爱?他拒绝再当那个将他们母子俩人生毁坏殆尽的可恶男人的替身!他抓住母亲纤细上臂,要她抬起头来,逼她面对残酷现实,走出长年自我禁钢的象牙塔。
“妈,那个人不要你了,他早就不要你了!你的浣曦就是我,我长大了,不再是三岁小孩,你可以正视我吗?”怒吼的背后企图掩饰被亲生母亲遗忘,刨刮骨血般教人难以承担的剧痛。
李秋堇像是被震慑住似的一动也不动,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双唇一张一闺却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最后,晶莹泪水开始在她眼眶中蓄积,只见她怀疑的眼瞳左飘右移,就是无法抛开大脑里错误的认知,仍旧深陷泥淖,不可自拔。
“不是贤允,你为什么要这样?浣曦,我的浣曦,你在哪里?”突然间,她开始躁动挣扎,要冲出房间去找宝贝儿子。
“妈!冷静下来!”尽管李秋堇是一名十分纤瘦的妇女,但情绪失控的爆发力仍教李浣曦花费好一番力气才拉住她急欲挣脱自己的手臂。
见状,苏衍聆也赶紧过来帮忙拉人,为先安抚她的情绪,她配合她的思维道:“阿姨,你听我说,我知道浣曦在哪里。”
成功吸引到她的注意后,苏衍聆接着说:“我叫苏衍聆,是贤允要我照顾浣曦的。他很好,只是他玩了一整天,现在才刚睡着。如果现在叫醒他,那明天会很没有精神耶!我们让他睡,先不要叫醒他好不好?”
“玩了一整天,现在才睡着啊?那别吵他了,让他睡让他睡。”一听到儿子正在睡觉,她挂满交错泪痕的苍白脸上总算露出安心神态,稍稍冷静了下来。
苏衍聆见此法奏效,自掩不住讶异的李浣曦怀中接手,拥着李秋堇的肩头走向床铺,关心道:“阿姨,不如你先睡一觉,明天再陪浣曦玩。”
安分坐上床沿的李秋堇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似的,紧紧握住苏衍聆的手,慎重交代心中谨记最重要的事:“你要照顾好浣曦哦!浣曦是我的宝贝儿子不可以不见!绝对不可以哦!”“嗯,我会的。浣曦很好。你放心。睡吧!”苏衍聆点头应允,为她盖上被子,却掩盖不住心头酸涩,只能偷偷拭去眼角泪光。
“宝贝儿子”这四个字默默地渗透进李浣曦的内心深处,他用力闺上眼睑,不想让人看见他变红发热的眼,不想让人看见他的脆弱。
这些年来,他很少过来探视,一方面是工作忙,另一方面则是他真的无法应付母亲对他的认知错乱,所以他选择眼不见为净。直到此刻,他才意识到,因为他的消极逃避导致已经够可怜的母亲长年在这个以看护为名,实则失去自由的软禁机构中,虚掷光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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