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香港男子,一个有一张精致的面孔,瘦而苍白,有一把天籁般透明的嗓音;另一个很普通,胖而麻木的脸,写得一手好音乐。就是这样的两个人,向我们展示了一种属于妖冶,属于雅痞甚至黑色幽默的音乐元素,它告诉我们什么叫做电子迷幻,什么叫做音乐文学。原谅我无法把他们的音乐简单归于哪个纯音乐的门类,就像你无法去定义罗大佑的音乐形象而只好用“教父”一词去称呼他一样。之所以称达明的作品为“音乐文学”因为除了音乐以外,达明还带给我很多关于电影的音乐诠释,不是电影原声乐,却更贴近一个影迷对自己痴爱电影的喃喃自语。
电影痕迹一:爱比死更冷
我并不常看法斯宾德的电影,唯独这部爱比死更冷却没有错过,乔安娜亲手为她自己建立了一座“爱的坟墓”然后就躺在里边长眠。法兰兹这样的男人是无法让爱变得热情如火的,就像一块冰本来就该和火保持距离。道理都很简单,我们的心却看得悲哀无比。难道郎心如铁真是你竭尽全力也无法打动的心伤?达明一派用不紧不慢的哀腔怨调却唱出了比电影更残酷的句子:
我最后
剩不动的心痛比死更冷
我在湖中更冰涼
极爱过到最后剩一身的冰冻为爱你
我最后
剩不动的心痛比死更冷你在湖边美丽的叹息
迷离的伤痛刹那透过黄耀明的水晶声音直白而平静地唱出来,这是区别与婉转的低回,更是让法斯宾德侧目的血色注解。达明选用了一个单纯而极端的角度去演绎电影中布尔乔亚式关系让一个妓女怎样地在爱的过程中失去自己。
电影痕迹二:后窗
每个人的心灵都有一个“后窗”西区柯克告诉我们那是用来揭示秘密的,然后奉送你一个紧张而有趣味的故事来证明。达明的后窗也是略带紧张的节奏,唠叨而反复的音乐就像一个神经质的男人在自言自语,不动声色地揭露出电影中杰弗瑞那好奇又有些恐慌的心态。刘以达是个喜欢用他自己的情绪加上固执的魅惑去创作的音乐人,所以他很情绪化地将他心中的“后窗”变成了一种略微变态的期待。
在那个无聊的年代,我们很多想法都需要达明的音乐来进行分解,仿佛这样才算完整的感受过一部电影带给我们的另类意义。
所以黄耀明说:
凝望着你长夜动向
凭着冷风增加印象
难忘共你长夜遇上
唯独对这窗
窗边的我不知方向
电影痕迹三:爱在瘟疫蔓延时
达明算是香港很早用音乐讨论爱滋病的一个演唱组合,旋律悠扬凄迷的同时,他们总是不忘记把一些唯美华丽的东西放进去。光是歌词已经让我们眼花缭乱,有风声鹤唳,有肝肠寸断,还有那种伴着黄耀明长长拖音的恐慌与无奈,却在高潮处用“独舞凌乱”来表现倔强的心,毫无疑问那是属于费城故事的心态。
每每听这首歌,我就会想像自己是一个绝望到底的人,却还是像汤姆汉克斯一样去关心快要不属于自己的东西。那似乎是一种告别前的壮烈仪式,更像是世界末日前的孤独和空旷。从未有更多一首歌来打动过我,音乐响起时,我面前像飞过无数枯草和灰尘,达明这一首歌就像将你的心上划开一道血淋淋的伤囗,然后再去舔干它。于是我就沉入那一种自虐情绪中:
独舞疲倦倦看苍生也倦
惧怕中葬身无情深渊
独舞凌乱乱叫吼心更乱
在哪天这地悠然共对
自困疲倦倦看苍生也倦
惧怕中葬身无情深渊
自困凌乱
乱叫吼心更乱
惧怕中这地梦已失去
电影痕迹四:暗涌
暗花中耀东走进那个餐厅时,音乐和暗涌离奇的像。我知道黄耀明是个个性太强的音乐人,仅仅用婉转的腔调诠释音乐不是他的理想。所以出了这首暗涌,开腔一句就低沉如电影的开头。后面调子虽然还是平静,却微微突起一些哭腔,最后终于走向无奈。那与电影中人物每一次心理状态的转变吻合之至,当我听到那句:“什么我都有预感时。”脑中永远闪过耀东那操控一切的毒辣眼神,而梁朝伟满脸是汗地向你表达着的也是“越美丽的东西我越不可碰”的绝望。
我相信大部份人会因为暗花而喜欢暗涌,因为喜欢暗涌和喜欢暗花,那平而啜泣的音乐中隐隐涌动的残酷就如电影中一直让你透不过气的黑色潮涌:
就算天空再深看不出裂痕
眉头仍聚满密云
就算一屋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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