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间里第一次有了生趣。可我依旧觉得阿卡有些不安，即使是在他吻我的时候。

    阿卡没对我说起她母亲的手术，也没再多提起欠欧阳的钱。他抱我的时候很用力，叫我觉得窒息，世界末日般的感觉。我想告诉他其实我是认识欧阳的。他是我以前的一个病人。终究没说，大概欧阳已不记得我是谁了吧。

    阿卡没呆多久就离开了，可我的欢喜整整持续了一天，连花瓶里的百合都叫我觉得好看了。

    第三日

    朵朵，你真的相信阿卡向我借钱是为了给他妈做手术吗？

    信又怎样？不信又怎样？你改变不了什么的。

    谁说改变不了，至少可以叫你看清楚他的样子，然后离开他啊。

    欧阳你知道吗？我并不讨厌你，但也不爱你。

    我知道。可是像你这样美好的女子，阿卡只会带给你伤害。

    那谁配拥有我呢？你吗？

    我并不是这意思。我只是觉得你应该找个很爱你的人，两个人在阳光下彼此坦诚，不存在任何阴影和秘密。即使那个人不是我，但也不会是阿卡，我怕他会欺骗你。

    欧阳，我知道你本意并不是要诋毁阿卡，我也知道阿卡有很多自己的秘密，但无论怎样，我相信他会带我走的。

    那他若不来呢？你会怎么办？

    以后的事情，谁会知道呢。

    我从朵朵那里出来的时候彻底绝望。我给秘书打电话要她取消婚礼。可是我不会就此罢休。

    阿卡，我给过你最后的机会，是你没把握。我不在乎那些钱，可你不应该再问我要十万的，若你禁住了我的考验，我怎么会勉强朵朵不爱你，怎么能不让她跟你走呢？

    第二日

    我昨天晚上喝酒了，起床的时候头有点疼，可我还是很快就收拾好了东西。我今天就要带朵朵走，所以昨晚才会激动的一直睡不着，一个人跑去喝酒。

    我刚换过衣服，门就被撞开了。还没能明白是怎么回事，双手就被冲进来的警察给拷住了。我听见有人对我说，阿卡，你涉嫌一起诈骗案，现在请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还是没能冲出门口，就这样被警察架上了车。我知道一定是欧阳。我太小看他了，他在商场上的那些心机还是在的。

    我跪下来求身边的人，我说我跟人约好了，一定要去见她一面的。我求他们给我哪怕半小时的时间，我要告诉朵朵，是我自己做错了事，应该受到惩罚。像她那样的女子，应该是生来就要被呵护的，她应该嫁给欧阳的。我真的不配再重新来过了。

    没人理会我的请求，我想象着朵朵在等待中绝望的样子，眼泪就流了出来。我不知道朵朵最后会不会知道我的卑鄙跟贪婪，我只希望她能好好的。

    末日

    前天从朵朵那里回来后我就没再出过门。秘书帮我取消了婚礼并打电话报了警。我想等今天过完了再去告诉朵朵她可以离开十七楼的房子了，阿卡欠我的钱，但他已经付出了代价。他和我都不会在今天出现在朵朵面前。朵朵应该有些自由的时间去弄清楚所有的真相并决定要不要继续爱下去。

    可我还是难过，所以选择了逃避。

    黄昏的时候接到警察局打来的电话，说朵朵自杀了。我匆忙赶过去，地上还有未干的血迹。朵朵是从十七楼的窗口跳下来的。我才知道，我错了。

    我站在十七楼的窗前，想象着朵朵跳下去的时候需要多大的勇气。

    我在客厅的桌子上找到她留给我的信：

    欧阳，其实我在三年前就见过你了，你还记得吗？我承认我喜欢你的干净和温和，但从没想过要爱上你。和阿卡在一起的五年已经成了习惯，渗透的我每一寸肌肤。我并不想去改掉那个习惯。昨天阿卡一直都没出现，你可知道我等的多绝望。这是你们两个男人的战争，可我不是战利品，我想忘了爱与不爱，于是决定从这里飘下去，像雪花一样。我知道阿卡还不上你的钱，如果可以，就这样算了吧。

    我看完朵朵的信，空荡的屋子，连流泪都显得冷清。

    我终于知道了朵朵等待的寂寞。

    可我等的人再也不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