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扑到大女儿的怀里,向来无忧无虑的脸庞此时惨白一片,两眼红肿,眼泪鼻涕直流,狼狈极了。
两人之间诡异的情愫瞬间被破坏,凌飞嫣飞快地抽回自己的小手。
“出了什么事?”凌飞嫣脑海中突然闪过前些日子爹娘忧心的脸。
“你爹被人陷害徇私受贿,现下朝廷派了官员,将你爹关进县衙大牢,这可怎么办?”月娘急得六神无主。
她倒抽一口气,要求自己用最短的时间镇定心神。
“怎么发生的?”池青瀚反倒比她更快反应过来。
她讶异地看了他一眼,难道他想插手管这件事?但她已没办法多想,爹的性命要紧。
“是前些日子让你们发愁的事吗?”她担心地问道。
月娘点点头“老爷前些日子听说有人上了密折,说他多次受贿包庇山西商会某些不法商人,让他们聚敛不义之财,趁机漏税怎么会这样,当初朝廷大力扶植这些商人,怎么现在会变成这样?”
她蹙着柳眉,拍抚着娘的背,脑中快速转动,想找法子救爹。
“我当时就劝他离职避祸,偏偏他说这种事是空穴来风,先不说要为百姓谋福利,就算为了大妞,也不能现在就辞了官职现在好了,呜呜一条老命都要赔进去”月娘哭得连话都说不好。
“爹真笨!”凌飞嫣也红了眼眶“钱比命还重要吗?”
她想不出办法,心里好慌乱,现在该怎办
她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急到浑身颤抖,贝齿几乎将唇瓣咬出血来,眼前一片茫然,耳朵只听得到娘的哭声。
突地,她感觉到自己的双手被执起,包裹进一团暖意中,一道冷静镇定的低哑男音扫去她的惶恐,直达心底。
“别慌!这事交给我来办,我有法子。”
她失焦的眼神立刻投到他粗犷的脸庞上,像是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她满心期盼地看着他,焦急问道:“你真的有法子救出我爹?”
他点点头,哄道:“别担心,只管放心交给我。”
“池青瀚”她从没给他好脸色,他真的愿帮她?“你、你是不是要我答应你什么条件?”
凌飞嫣就是不相信他会不求回报地帮她,她可没忘记他曾说过,就算要扭转命运才能得到她,他都会放手一搏,现在机会来了,为了她爹,她什么条件都会答应的!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他难掩气愤,表情百般无奈,黑眸晃过一丝苦涩“我是真心喜欢你,救不救凌誉书我都没差,我只是舍不得你担心难过。”
“你我对不起!”她羞窘地垂下小脸,不自觉紧紧反握住他的手。
“你只管在家里等我的好消息。”他也稍微加重手的力道,让她知道他会帮她解决,不用害怕。
他温柔地将她垂至颊边的发丝拨到耳后,她对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感到有点羞怯,却始终没有躲开。
“别多想了,明日我就会将你爹毫发无伤地带回家。”
要说她不感动是骗人的,此时他就像是一块坚固的盘石,稳稳地在她心里扎根,让她原本惶恐不安的心,顿时觉得安稳。
“先走了。”他粗糙的拇指收回时,不知是无意还是有心,擦过她粉嫩的唇角。
莫名的刺激让她缩了一下,小手捂在心口,想借此平复乱了的心跳。
看着他骁焊的背影渐渐消失,她的胸口突然涌起一阵悸动,就算面对少连时,她也不曾如此,这种感觉让她难以解释。
“大妞,池爷能成吗?”月娘其实看池青瀚挺顺眼的,不为别的,就为他看着大妞时,眼眸中的真切情意。
“我相信他!”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相信他。
凌飞嫣和母亲在前厅等了一夜,眼睛都泛出血丝,她第一次觉得夜如此漫长,惴惴不安的心,让她一整晚坐立不安。
月娘在晨光微曦之时,再也撑不住了,趴在案几上就这么睡着了。
她贴心地替母亲盖上薄毯,不想打扰她休息,便走出前厅,穿过庭院,直直走到大门,打开角门,不安地在门边东张西望。
已是夏末,风有些萧索,早展起了些雾,街巷内没有人烟,湿冷的风,让她有些后悔没有披件外袍再出来,不过吹吹风也好,可以让一夜未眠的脑袋清醒些。
她倚着门,眼睛紧盯着巷口,没过多久,她突然觉得被水滴到,身体微微抖了一下,缓缓睁开眼睛,才发现开始下雨了,而且自己竟然靠着门睡着也许并没有睡多久
“大妞!”爹的叫声敲醒她昏茫的意识,她的刘海被雨水打湿,披附在眼皮上,但她依然能看见从不远处向她急步走来的两个男人。
她爹,还有——
他高大的身影突然变得模糊,凌飞嫣甩甩头,正要举步迎接,双脚却一软,整个人眼看就要往地上倒去。
“嫣儿小心!”池青瀚焦急地大吼,用最快的速度奔向她,稳稳接住她瘫软的身子。
“嫣儿嫣儿,你怎么了?别吓我啊!醒醒、快醒醒!”他担忧地一把横抱起她。
“快进门!”刚被放出来的凌誉书也急得不得了。
“不,我直接带她去大夫那!”话才刚说完,急切的身影早就跑得老远。
池青瀚这个笨蛋,她没事,只是因为紧绷了一整晚,一看到爹安全没事,突然彻底放松才会这样,而且他的怀抱好温暖、好舒服,让她放心地逐渐闭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