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斯寰平见了他,错愕地起身道。
“听闻公主欠安,特意前来探望。”斯宁宇低头答。
他一时冲动,却忘了编好圆满的理由,幸好,皇兄并未过多追问。
斯寰平只道:“你来得正好,翎妹妹也不知是怎么了,喝了好些药都不见好,御医们都说这病迸怪。”
闻言,斯宁宇屏住呼吸,上前一步,往内室床铺看了一眼。
雁双翎正和衣躺着,脸色并不像他想象的那般难看,只是感觉有些乏力似的。
她也看到他了,脸上先是掠过一丝惊讶,随后微微笑了。
“殿下亲自来探望,双翎心中感激。”她说道。
斯宁宇忽然不知道该回答什么。他与她距离这么近,却像隔着一条茫茫的大河,他们只能遥遥相望,脉脉不得语。
生平第一次,他有一种无力感。
从前,他不曾有过这样的感觉,就算母妃多年不得回宫,他也坚信凭着自己的能力,迟早能让母妃与父皇团聚。可这次为了一个女子,他真的感到手足无措了。
“公主到底哪里不舒服?”他清了清嗓子,又道:“听说御医也瞧不明白?”
“也不知道,就是浑身懒懒的,头晕得很,”一顿,雁双翎才轻声道:“晚上时常作些古怪的梦。”
“什么怪梦?”一旁的斯寰平插话道。
雁双翎凝眉道:“老是觉得有一双小手在推我,我回头一看,却是个布做的娃娃,周身插满了针。”
“这么古怪啊,”斯寰平抬头看向斯宁宇,急问:“二弟,你知道的典故多些,周公解梦之中,可有类似的情状?”
“这个”斯宁宇迟疑“倒像是厌胜之术。”
所谓厌胜之术,是指将他人的生辰八字、毛发、指甲皮肤等藏入人偶之中,以针刺或者鲜血涂污,意图使被诅咒的人生病或者死亡。
其实,斯宁宇只是随口一说。厌胜之术在沛国已被禁止多年,多听闻,未曾见。何况雁双翎刚到沛国不久,应该不至于会招来什么仇敌,让对方以如此恶毒的法子来害她。
斯寰平却立刻道:“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很像。来人,四下仔细搜搜,看有无可疑之物!”
“殿下莫急,”雁双翎支起身子,劝道:“我初来乍到,怎么会招来如此巫咒?想是那天到寺里上香,冲撞了什么山神也未必可知。”
斯寰平皱眉“宫里人心复杂,不得不防,还是搜搜为好。”
“公主,还是让人搜一搜吧,”斯宁宇亦帮腔“虽然此术在我沛国禁止多年,但世事难料,多个心眼总不是坏事。”
其实,他不信鬼神,更不信此等法术真能祸害人命,可是,方才雁双翎眼中一闪而逝的一丝神情,让他觉得还是搜一搜比较好。
那丝神情很快消逝,不易被人觉察,若不是他与她曾经朝夕相处,也不会发现。
那是一丝带着狡黠的神情,得偿了什么所愿,颇有些兴奋似的。
难道她在装病?
她装病又故意编出那个古怪的梦,引人往厌胜之术上去猜测——她到底是要干什么呢?
不过他是不会揭穿她的,反而会配着她,演她想演的戏。
因为,他说过会帮她——在她正式成为太子妃之前,无论如何,他都会帮她。
他忽然发现原来自己这般了解她,单一个细微的眼神,就能明了她的意图。
他从来没有如此了解过任何一个女孩,或许,从前他对任何一个女孩也都没有像对雁双翎这般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