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说服他,她不是一个擅长言语的人。
“说吧!”他已经做了最大让步,别再要求他。
“我之所以急着离开,是为了探望我爹。”她深吸一口气,大声解释。
“什么,你爹?”乌又深愣住。
朱玉凝点头。
“你在说什么傻话,你爹已经被押入天牢等待处决,你要如何见他?”要说谎也要说得象样,别妄想随便拿一个借口搪塞他,他不会相信。
“是真的。”她没有说谎。“雅纪哥哥透过管道到天牢去探望我爹,他说我爹的状况很不好,随时都会离开人间,希望临死之前能见我一面。”
“你怎么晓得他不是说谎骗你?”她竟然敢在他面前提起别的男人,还恶心地叫他“雅纪哥哥”不可原谅。
“啊,骗、骗我?”不会吧
“那个姓汪的,不过是个文弱书生,他哪有这么大的本事可以进入天牢,你是不是太好骗了?”乌又深冷冷地戳破朱玉凝的春秋大梦,不认为汪雅纪有那么大本事,她一定是被骗了。
“不会的,雅纪哥哥不会骗我,他对我最好了。”处处照顾她,虽然她只把他当成哥哥看待,他还是非常疼她。
“他对你好会急着和你解除婚约?”他一脸嘲讽地看着朱玉凝。“可见你一点识人眼光也没有,难怪会被他骗得团团转。”
“就算被骗我也想见我爹!”他说话为什么一定要夹枪带棒伤她的心?好可恶。“他老人家最疼我了,现在他被关入天牢,不知道被折磨得有多惨,雅纪哥哥说那些狱卒对他老人家用刑,我好想赶快去探望他。”
“如果你爹到现在还不肯认罪,被用刑也是免不了的。”乌又深残酷地回道。
“我如果是你,会劝你爹赶快认罪,死得也比较痛快些。”
“你为什么这么残忍?”看她家破人亡有这么有趣吗?他一点都不顾虑她的感受。
“不会比你更残忍,是谁背着我偷偷逃走?”他抓住她手腕的力道几乎要将她捏碎,可见他有多愤怒。
他们四目对望,两人的眼里都写着绝望,都写着不安。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她乞求他的原谅,虽然她知道很难。
“哼!”他用力甩开她的手,她的手臂几乎被震麻,乌又深却毫无怜悯之心。
他烦躁地用手扒扒头发,彷佛下了很大的决心,咬牙说道“如果你真的想去天牢探望你爹,我可以带你去。”
“什么?”
“你听见了。”他的声音里有一丝无奈的困窘。“现在负责看守天牢的官兵,皆是我的旧部,我只消说一声,就能畅行无阻。”不需要管道,更不需要塞钱。
“真的吗?”朱玉凝闻言喜出望外,高兴得快要哭出来。
“你去准备一下,准备好了再回到我这里——”
“谢谢你!”
朱玉凝不等他话说完,就从后面抱住他,大声说谢谢。
乌又深的身体当场僵住,好想甩开她的手,转身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当作一切都没有发生。
他真软弱。
扒开朱玉凝环住腰际的手,乌又深对自己生气。他应该狠狠揍她一顿,但他没有,反而要带她去探视曾经侮辱他的人,他是不是疯了?
朱玉凝看着他的背影,知道他还在生气。但是没有关系,只要他不拒绝她,她就有希望,况且,他还要带她去探望她爹。
一想到自己马上就能见到十王爷,朱玉凝兴奋地回到自己的院落张罗吃的。虽然她表面上还是仆人的身分,实际上却是乌府的大小姐,所以拥有自个儿的院落,这是乌又深给她的特权。
虽然曾经当了一阵子仆人,朱玉凝仍旧不知道探监该带些什么,只能带点儿十王爷爱吃的东西,就当是孝顺他。
她将所有食物都放入一个五层盒,然后用布包起来,再次回到乌又深的院落。
乌又深也换了衣服,换成一袭简单的黑袍,头发也难得扎整齐,看起来既清爽又充满男人味儿,朱玉凝的心儿不禁怦怦跳,彷佛又回到逃跑的那一天晚上,愿意为他做任何事。
“都准备好了吗?走吧!”他一边走,一边在腰际系上一把剑,那是一把暗红色的剑,剑鞘非常特别。
“我没见过你佩剑。”他一向都带刀,也收集了几把锋利的长刀,但佩剑倒是头一回。
“这把剑是在偶然的机会下得到的,我很少带出去。”今天算是心血来潮。
“原来如此。”她不懂刀剑,但她觉得这把剑很适合他,带有一种无形的杀气和帅气,跟他很相配。
“听说这把剑叫续魂剑,是一把神剑。”乌又深耸肩,根本不把续魂剑当一回事。
“神剑?”她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字眼,但她忘记了。
“反正无关紧要。”对他来说刀反而更好用,剑只是无聊时拿出来佩带的玩意儿。
“嗯。”她点点头,不敢再问下去,他心情明显不好,原因不难猜测。
乌又深的心情当然不好,他就要去跟仇家会面,心情好得起来才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