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玉凝于是赶紧离开他的房间,跑到院子里头喘息。
“呼呼!”没见过心情像他变化这么快的人,上一刻还信誓旦旦非要得到她,下一刻就主动让她走,他这是什么性格?
乌又深多变的情绪让她摸不着头绪,她去跟总管要活儿干的时候,又被总管随便打发,女仆看见她想帮忙,每个人都忙着闪躲,厨娘们更是想尽办法不让她进厨房,瞬间她好像变成了瘟疫,没有人愿意接纳她。
朱玉凝垂头丧气地坐在游廊的栏杆上,看着院子内的石狮,感觉万分沮丧。
“都没有人愿意同我说话,这个时候小梅要是在我身边就好了。”她对着石狮喃喃自语,可惜石狮无法响应她的渴望,只能静静听她抱怨。
距离她几步之遥的阴影内,倒是有人听见她的乞求。
乌又深背靠着墙壁微微一笑,比起让她点头答应当他的妻子,这个愿望显然容易实现多了,他会立刻去办。
“爹、娘!我会想法子挣钱,求求你们不要把我卖入妓院!”
远在距离京城五百里外的小村庄,小梅正在苦苦哀求父母别把她卖掉,她被遣回家乡不过几天,她父母就急着拿她去换钱,上回是将她送进王府为仆,这回更狠,直接将她卖到青楼。
“说什么傻话?”她爹娘可不同意。“咱们钱都收了,老鸨也亲自来带人了,你现在才来呼天喊地说不要,是想害死咱们两老吗?”
“爹、娘!我真的不想去,请你们不要逼我!”小梅哭着求双亲放过她,但家里还有十几口人要吃饭,哪由得了她任性,只好忍痛把她卖了。
“没你说话的分,我要你去哪儿,你就得去哪儿,你只能乖乖听话。”小梅的亲爹将她一把推出门外,妓院老鸨连同打手早在外头等着带人。
“姑娘,我看你就跟咱们走吧!我不会亏待你的。”老鸨扬了扬手中的罗帕,后头的打手随即上前一人一手架住小梅,不让她有再返回屋子的机会。
“我不要去!”小梅哭闹。“我不要当妓女,爹娘救救我!”
“别傻了。”老鸨作出一个不屑的表情。“老娘手上这张卖身契,就是你爹娘亲手画押的,他们巴不得赶紧把你卖掉换钱,哪还会管你?你还是照子放亮点儿,自己乖乖主动跟着咱们走,别逼咱们动粗。”
“我不要!”小梅边哭边摇头。“我不要跟你们走,求求你放过我,我会想法子还爹娘欠你的一百两,求你不要把我带到妓院!”
“你拿什么还钱?”老鸨呸道。“废话少说,给我把人押走!”
老鸨一声令下,打手不客气地将小梅往外拉,小梅还在哭闹。
“不要,不要把我卖到妓院!呜”小梅一边哭一边挣扎,老鸨被吵烦了,冲到她的面前伸手就要打她。
“哭什么哭?老娘的运气都被你哭跑了!”眼看着老鸨一巴掌就要朝小梅的脸上打下去,中途却遭制止。
“哎哟!”老鸨的手被扭得好疼。“是哪个人这么大胆,敢阻止老娘教训人”
老鸨回过头本想好好教训来人,不期然看见乌又深那双充满杀气的眼睛,瞬间倒退好几步。
“你、你是谁?”老鸨抚着胸口不断喘气,第一次看见长得这么俊美,杀气又这么重的年轻人,这男人恐怕不好惹呀!
“把她的卖身契转卖给我。”乌又深也不啰唆,直接伸手跟老鸨要她手上的卖身契,老鸨当然不可能轻易答应。
“老娘不晓得你是哪一号人物,不过老娘手上这张卖身契可没这么轻易转让,你还是死心吧!”老鸨有眼不识泰山,以为可以乘机勒索乌又深,根本打错如意算盘。
“乌、乌又深将军!”小梅万万没料到出面解救她的人会是乌又深,当场愣了。
乌又深猫小梅一眼,她惊讶是当然,就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会和她再次见面。
“乌又深将军?”老鸨听见小梅这么叫他也跟着愣住,凡是大明朝的子民没有人没听过这个大名,但他们真的是同一个人吗?还是只是随便说说,吓唬他们?
“你们知道我的身分了。”乌又深展现出身为将军的气势。“留下卖身契和银两马上离开,省得我动怒。”
乌又深将银子丢到老鸨的身上,老鸨拿起银两数了一下,不多不少正好一百两,于是扁嘴。
“我以为名震大江南北的乌将军会大方一点儿,看来也是白指望一场,一百两银子就想让老娘放人?不干!”老鸨不愧是在江湖打滚多年的厉害角色,认钱不认人,连乌又深也不怕。
乌又深没说什么,只是拔出挂在腰际上的长刀,比了一个“斩”的动作。
老鸨看见在阳光下闪着寒光的长刀,吓得魂都快没了。
“给你就给你,咱们走!”老鸨匆匆忙忙丢下小梅的卖身契,连同打手飞也似地逃命,惹都不敢惹乌又深。
他们走后,乌又深冷漠地将刀挂回腰际,转而看向小梅。
“乌将军”小梅压根儿不懂这是怎么回事儿,乌又深为什么出现在这个偏远的小村庄,还适时帮她解围?
“捡起你的卖身契跟我走,我买下你了。”乌又深没有多做解释,只是径自转身走他的。
小梅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直到他走远,才想起自己应该跟上去。
她捡起被丢在地上的卖身契,小心塞进腰带,快步跟在乌又深的后面。
无论他要带她到哪里,都比被卖到妓院好,光凭这一点,她就对他无限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