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如果哪儿怠慢了爷,请爷告诉咱们,咱们一定会改进!”领家嬷嬷的声音越来越近。“还有,爷好眼光,选到的迎春姑娘可是未开苞的清倌,爷是她的第一个呢!不过她若侍候得不周到,您不满意,也尽管跟我张嬷嬷说,我一定会好好教训那丫头,让她多学学技巧”
领家嬷嬷真是高兴呵!毕竟他们的客层都是来自低下的苦力工人,像眼前这种穿金戴银的阔人,会上他们这下四等的翠杨馆来,还从来没有过呢!而且他下的盘儿钱可真不手软,不使尽浑身解数招呼,怎么说得过去?
不过,诡异的是,这爷怎么好像早就知道迎春在这儿?她记得门房、站院子的都还没出门宣喊呢!这爷就悠悠哉哉地进来,指名要了迎春的水牌。
至于房里的庆莳,则手忙脚乱,她很想躲起来,可是这简陋的房四四方方的,又能让她躲到哪儿去?要坐在炕床上等嘛她可真不甘愿当一只待宰的羔羊啊!
她的初夜,就真的要葬送在上窑这种地方?
此时,男人的声音已经在门外响起。
“真没人碰过她?”
庆莳一愣,这、这声音好像在哪儿听过?
不会吧?
不——
她绝对不要在这种地方见到他——
“当然、当然,我张嬷嬷拿翠杨馆的名誉向爷发誓,您绝对是迎春姑娘的第一个。”在门外头,领家嬷嬷拍着胸脯,继续油嘴滑舌。
“很好。”男人说:“你们再差个人,到胡同底的万兴饭庄,包个桌来,我不吃你们灶上的东西。”
“嗳!好的,爷。”领家嬷嬷讨好地问道:“您要什么菜,我们差人全给您包来。”
男人马上念出菜名:“腐乳肉。溜鸡片。开阳白菜。冬瓜盅。金镶辣椒。煨茄子。大饼。还有大葱。”然后又挑剔地再补充:“腐乳肉要梅花肉。溜鸡片的玉瓜要脆。开阳要白菜心。辣椒子全剔除。大饼要烙得酥,大葱要山东的。还有,菜一定要热得烫口,否则我全不吃。”
“好的!好的!咱们马上去办!”领家嬷嬷的声音一变。“听到没?还不赶快去办!去!”
接着,就是人咚咚咯冲下楼的声响。
“好了,爷。”领家嬷嬷又笑:“请来会会咱们的迎春姑娘吧!”
说着,门就咿呀地被推开了
看到房间里空无一人时,领家嬷嬷的脸都青了。
“呃爷,这个、那个”
她拼命在脑里想措辞,好跟这难得上门的贵客,解释眼前这离奇的状况——那死丫头竟然不见人影?
逃走了吗?不可能,她亲眼送她上楼的,楼下都派人守得牢牢的,绝逃不了!
那人咧?都跟贵客收了盘儿钱了,怎么向人家交代
哟,一定是藏起来了!死丫头,敢畏客,这房里唯一能藏人的,就是那四仙桌下。她绝对要把这臭丫头给揪出来,抽她一顿鞭好消气!
领家嬷嬷正要弯身查探,就在这时——
这贵客竟呵笑了一声,说:“迎春姑娘想跟我玩游戏?要我找出她?”
领家嬷嬷一愣,还没答话,男人往房里一站,板着脸,挥挥手。“你下楼去,不要打扰我同她玩游戏。”
“嗳,有需要再唤我啊!”真是个怪客啊!发生这种找不到人的乌龙事,怎么还会帮他们找台阶下?
领家嬷嬷退了出去,门给合上了。
躲在四仙桌下的庆莳,微微松了口气,正要再继续盯着那男人的动静时
忽然,男人蹲了下来,看着庆莳——
庆莳捂着嘴,差点儿尖叫出声!
果、果然——是李兰英那疯子!
他跟她跟到这种不等的土窑妓院做什么?是特地来嘲笑她的吗?笑她喊出那么自以为是的话,最后还是落到了被男人玩弄的地方来吗?
庆莳觉得好羞辱,把头埋在膝盖里,双手捂着耳,打死不理他。
室内沉寂了好一会儿,都没有人说话,都没有人走动。李兰英就这么一直看着窝成小球状的庆莳。看了好久好久
之后,他才站起身,拉开椅子,坐在靠门的那一面,替庆莳挡住了门口。
又这样静了好一阵子。
这静,让庆莳都觉得很不自在。她偷看前方,看到了李兰英双腿跨得开开的坐姿。她狡猾,他找她,找到这种会污辱他尊贵身份的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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