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看他,只是匆匆上前,看着门外的女仆。
“快叫安东尼让那孩子和他母亲进来,带他们到城门塔楼。我到厨房烧水,一会儿就过去。”
苏菲亚闻言,松了口气,匆匆转身飞奔下楼。
跟着,她从他身前走了出去,一副想下楼的模样。
他伸手抓住了她,粗声问:“我以为我才是城主。”
她浑身一颤,但仍抬起了头,看着他,用那沙哑的声音,缓缓道。
“所以你会让他们死在外面?”
他不会,而这女人知道他不会。
他微僵,下颚紧绷。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我在做你当初要我来做的事。”她凝视着他,说:“收容生病的人,可以防止瘟疫继续扩散,少一个生病的人在外面,就少一个传染的源头。”
她说得对,她总是对的。
而且即便他仍硬得发疼,纵然她湿润的唇仍残留他蹂躏过的痕迹,他却能从她眼里看出来,她已经清醒过来。
所以,他松开了她的手臂。
她转身下楼,他看着她挺直的背脊,握紧了门闩。
半晌,他转身回房,或许他应该要去查看那染病的母子,但他怀疑她会希望他在那里。
所以他站在窗边,看着她先去了浴场,才到城门塔楼去。
人们在楼下与城门塔楼中奔走,遵循着她的指示与命令。
每一次,她出现在塔楼窗边,手里都拿着不同的东西,布巾、热水、香油、酊剂、冒烟的药草茶。
然后,终于,像是想到了他的存在,她停在了窗边,抬头朝这儿看来。当她发现他的那瞬间,他立刻就察觉到了。
她站在那里,吐着氤氲的白烟,隔着大老远的距离,看着他。
明知不该,那女人只是在做她该做的事,他希望她做的事,而且他也不想制造更多的麻烦,和她上床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他只是一时被冲昏了头。
虽然如此,他仍没有办法忘记她诱人的反应,仍清楚记得她在他耳边的呻|吟娇喘,在他怀中的瑟缩颤栗。
所以,他看着她,脱掉了身上的羊毛衫。
那氤氤的白烟消失了,她屏住了气息。
他也是。
该死的也无法呼吸。
他希望她和他一样渴望到万分疼痛,但当她因此停止呼吸,却只让那该死的渴望变得更深——
凯不敢相信,那个男人竟然就那样在寒风中,把衣服脱了。
她看着他,完全无法挪移视线,没有办法呼吸,只感觉到一股热流窜过全身。
刹那间,旁边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不见,好像她又回到了他的房间,被他抵在书架上,抚摸、亲吻、厮磨。
在这一刻,整个世界只剩下他,还有他方才引起的火热欲望。
一颗心,在胸中狂跳,因为屏住了呼吸,她有些晕眩。
然后,他放过了她,转身从窗边走开。
但是,他留下来的感觉有增无减,没有丝毫消退。
她无法动弹,知道自己不可能再回到那个房间,不是她不想,是因为太想。
她不该和他发展更深刻的关系,她知道会有什么样的结果与下场。
虽然和他强调过千万遍,可她清楚晓得事实的真相。
她在说谎,一直在说谎。
她是个女巫,一个真正的女巫。
每一个男人,在知道真相之后,都会因此畏惧退却。
没有人会想要一个女巫,她的力量,让他们害怕,她带来的麻烦,教他们退缩。她不是他们会考虑的对象,不是男人愿意触碰抚摸、同床共枕的女人,更别提要相守一辈子。
他们乐于使用她的能力,但他们不会爱上她,不会喜欢她,不会愿意接近她。
所以她才离开威尼斯,对那些知道真相的男人来说,她只是一个可以被利用的工具,她不想被人当成怪物,也不想再对人怀抱期望。
再也不想。
她受够了被利用、被鄙视、被畏惧、怪罪与憎恨,所以她才远离人群,回到森林里独居。
她不曾想过有一天,竟然会受男人吸引,被人渴望、需要。
而她竟也渴望那个男人,想要感觉被人拥在怀中,深深需要,她的身体因为他而颤抖,双峰因渴望被他的**吮吻而发热胀痛,但那男人不是她的,不会成为她的。
等到她帮他和城堡里的人渡过这个难关之后,她就会离开。
看着那透着灯火的无人高窗,凯闭上眼,压下心中的渴望,强迫自己转身从窗边走开。
这样就好,反正他是个贵族,本来就不可能真的选择她。
就算他要了她,也只是玩玩而已,不会认真。
那不是她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