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能当好朋友。
但是现在呢?
翌日,人声鼎沸的街市吆喝叫卖声不断,街道边摆着一个又一个小摊子,生机勃勃的景象,让贺莲依的精神提振不少,虽然天空阴阴的,但不影响街道上的繁荣热闹。
走在宽阔吵杂的街上,她很快融入这样的气氛里,这里逛逛那里看看,唇瓣不知不觉往上扬起,形成俏皮的弧度。
京城的街市和康平大不相同,路宽人又多,热闹得不得了。她是玩得很开心,但眼尾总会瞄到一抹高大的男人身影陪在身侧,如果没有这个大包袱,她一定能玩得更快乐。
昨晩本来只是故意想惹恼他,才会说想出门,没想到他会爽快答应。虽然必须由他陪伴着,但能出来透透气,她也该满意了。
而且她注意到他一直走在她的左边,帮她挡去撞过来的人。
这一点还挺贴心的。
“笑什么呢?小心画糖的老板瞪你。”站在一个小摊子前面,他低声道。
她挑挑眉,不告诉他,专注看小贩熟练的画糖。
小贩先舀了瓢热糖浆,倒在抹了油的铜板片上,利落画好一只小兔子,在中央压上一支竹签后拿起就算做好了。
“老板,我要这兔子。”辛岩付了钱,接过串着小兔儿的竹签。
“多谢,下回再来哟!”老板笑盈盈。人群的中心爆出一道凶狠霸道的怒吼声,众人怕受波及,纷纷退到远处,转眼间还留在现场的人只剩下地和辛岩两个人,现在她终于看到发生何事。有他陪着,她一点也不怕怒吼的人会对她不利。
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的大男人对着一个蜷缩着身子的少年猛殴,下手又狠又重,不怕打死人似的。
“你这小子,你爹死了不代表他欠下的帐就一笔勾销,再不拿钱来还,到时候我越不了冬,还不了我就打死你!”
狠话伴随拳头落下,少年只能无助地用手保护头,任三名壮汉的拳头不停打在他的身体上。
贺莲依再也看不下去,但在她出声喊住手之前,辛岩上前抓住其中打得最凶狠的那名壮汉的手腕。
“想吃牢饭是不是?打死人你也讨不了好。”他拉着男子的手腕,轻易扯动对方粗壮的身子。那人满脸不可思议,仿佛不敢相信有人这么简单就控制住他的行动。
“你、你是谁?”因为太惊讶,壮汉还咬到自己的舌头。
“我劝你别管闲事!”
“不可能。”他很快否决对方的提议。
“他欠你们多少银子?”
“你想替他还?不是的话就别罗唆!”壮汉还想撑撑面子,恶声恶气道。
“借据呢?”他淡问。浑身散发出在战场上磨练出来的慑人气势,让三名男子都快站不住。
壮汉看他气度不凡,衣着看来也颇为名贵,更不敢太过嚣张。
“加上这几天滚的利,总共三十两。”壮汉从衣袋摸出一张借据,摊在辛岩眼前。
辛岩不发一语,拿出三锭银子抛给他,壮汉眼前一亮,立即接住,喜孜孜的揣进怀里。
“喏,借据。”壮汉把借据递给辛岩,不忘回头朝少年啐道:“算你好运,小子。”三个人大摇大摆的离开了,辛岩站在倒地的少年跟前,并未伸手拉他。
少年放下护头的双臂,露出一张瘀青微肿的脸,看那年纪,也不过十一、二岁左右,一双阴暗茫然的眼,写着超乎年龄的成熟与愤世嫉俗。
辛岩凝视少年,恍惚间从少年脸上看见另一张面孔。
那是、多年前的他。
当时的他,如同眼前这少年一祥,气愤上天对他的不公,因为被欺凌过,所以把每个人都当成敌人、防范着每一个人,咬紧牙根想挣一口饭活下去。
回想当年,他永远忘不了曾对天发过的誓言。
在那个下着倾盆大雨的夜里,连夜宿破庙都会遭受乞丐欺负,被赶出破庙的他是怎么跟自己说的?
那时候的他啊,比踩不扁的小草还坚韧,有着源源不绝的勇气;当时说过的话、发过的誓言,他从没忘记彼时,他刚离开了回姚,带着和贺莲依的约定,决定一路走下去——“我不相信我会一辈子在烂泥堆里翻滚!”他愤怒激动地对天大喊,大雨淋得他浑身湿透,但他一点也不在乎。
“我受够了!我不偷不抢,靠自己的努力生存,他们有什么资格欺压我哗啦啦的大雨覆盖他嘶哑呐喊的声音,他不气馁,仍旧放声大喊,就算雨势化去他的声音,也抹灭不了他的誓言,他说出口的每句话,都早已镌刻在心版上。
“总有一天我要让所有人都不敢再欺负我!没有什么事是我做不到的!老天爷!你想给我多少考验就尽管来,我不怕!一次打不倒我,第二次也别想让我心灰认输!想怎么对付我,尽管来!”豆大的雨点不停打在他脸上,打到脸皮都麻了,他却觉得无比清醒
那些过往,他都记得,要是没有经历这些,怎会有今日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