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知道好歹的,公子的安危就是我的安危,只要我不给他惹事,就算是帮他了,难道非要我哭着喊着抱着公子大腿才算是真心诚意吗?你们真是奇怪,我跟着他,你们怀疑我是什么内奸,我不跟着,又怀疑我把公子藏起来了。好啊,我这条小命就在这里,任你打、任你查!这客栈也就这么大,你上上下下去搜好了,看我是不是把公子藏起来了!”
左剑直勾勾地盯着她,好一会儿,才似笑非笑地说:“你最好别耍什么心眼手段,你父母把你养到这么大也不容易,若是有正途不走,只走邪门歪道,定是自找死路。”
聂春巧又抓起那刚咬了一口的包子,不耐烦地说:“好烦!我看你也不是真的担心公子的下落,否则怎么会还有闲功夫和我磨牙?要不然你就等着,等我吃完早饭,坐你的马一起去找公子好了!也免得你们担心公子见不到我又降罪于你们。”
左剑迟疑了一瞬,闷哼一声,旋即走了。
聂春巧继续吃着面前的那一大盘包子,这包子是纯肉馅儿的,咬一口,就流出丰沛的肉汁,她禁不住赞美道:“老板,您家的包子真好吃,一会儿能把那三个包起来给我吗?我们公子好吃,他若见到这几个包子,一定会开心死了。”
掌柜的忙应承“好的,也不用包这几个,那边还有热的刚出锅的包子,给姑娘包热的好。”
“也不知道他吃到时,还是不是热的。”她低头嘀咕一句。两个包子吃下,又吃了半碗馄饨,实在是吃不下了,她便起身回房间。
刚一推门,她便吓了一跳,门内桌边稳坐一个人,对方正冷幽幽地看着她。
“萧冲?”她吃惊过后,生气地说:“你们都不干正经事!一个个都慷慨激昂地说要去找公子,结果都跑回来找我。你也以为我能告诉你公子在那儿吗?”
萧冲的眸光阴鸷“你知道他在哪儿?”
“不知道!”她气得一**坐在凳子上“我若知道,我早自己去找了。”
他阴森森冷笑“这么看来,太子交给你的任务,你是办砸了?”
聂春巧心底震惊,对上那双幽寒的眼,赫然明白为何自己第一次见他时就觉得浑身不舒服,因为这个人的身上有另一个世界的味道。她冷笑道:“又一个来套我话的,都说了我不是太子的奸细,你要我挖出心给你看吗?”
“你的心,我不要,要挖,也是太子来挖。”他的手指敲了敲,诡笑道:“灵儿,找不到唐云曦,你这条小命可就保不住了。”
浑身上下都是透骨的阴寒,那一句“灵儿”将埋在她意识深处的另一个世界的记忆都挖出来了。
是的,她本名不叫聂春巧,她没有姓,不知道自己爹娘的名字。她昨天给唐云曦说的故事,基本上都是真的。只除了七岁时被卖入大户人家那一段,故意隐瞒了真相--她被卖入的不是普通的大户人家,而是浩浩皇宫。
从御膳房最底层的打杂小爆女开始做起,一步步做到了太子的心腹。灵儿这个名字,在出宫后就被封存了,除了太子身边的人,没有人既能认出她来,又知道她的本名。
萧冲见她陡然陷入沉默,便从头解释“我是奉了太子之命来监押唐云曦的。太子不放心先后派出的几路人马,谭谦硕在明,我和你就是在暗处。本来唐云曦若是肯直接入京,那当然再好不过,但是他手下的左风、左剑是个麻烦,我不便立刻动手,而你跟在他身边,竟然全无作用。灵儿,真难为殿下夸你心思缜密,慧黠过人啊”聂春巧忽而一笑,笑若春花“想不到太子殿下竟然布置得这么周密,连唐川身边最信任的人里都安排了他的人马。只是你之前既然已经认出我来,为何要把我半路丢在荒郊野外,害我差点着了谭谦硕手下人的道儿?”
“殿下说过,你有自保的能力,纵使唐云曦不回头救你,我也不信那几个人能奈你何?更何况”他对她挤了挤眼“若非如此,怎能试出唐云曦那个愣小子对你的真心?”他叹口气,摸摸自己还有鞭痕的脸颊“唉,只是我这一鞭挨得真是有些委屈。”
“若能助殿下得成大业,这点委屈有什么可抱怨的?”她鄙夷地笑。“那,那晚往我屋里扔纸团的人也是你吧?”
“众目睽睽之下,不便暴露身份,只好提醒你了。”
“那你现在突然跑来和我暴露身份,想干什么?”
“你当真不知道唐云曦的下落?”
聂春巧又习惯性地耸肩“我说我不知道,你和左剑都不相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