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羽!你他妈皮痒了是不是!”在早餐店吃完东西,骂也骂完了,他说要看我工作时候的样子,就是白衣染血,拿着手术刀的模样,硬要跟我去上班。死缠烂打,我只好带他去。
很平常的一天,太阳很大,光线凶猛,属于稍微抬头都要酸出眼泪的那种。拖着他进了办公室,我把他按在沙发上,自己去看病历。
这时护士端了茶进来,姜羽嚷着要喝可乐,我瞪他:“哪来这么多废话?喝吧!”
“茶是老头子喝的!”他嘟着嘴说,扑过来“给钱我,我去买可乐!”
护士目瞪口呆地站着,我不耐烦地朝她摆手:“你可以出去了。”
她脚步不稳地飘了出去,脸上的表情像看到了火星人,嘴里喃喃地念着:“有表情,还会笑,原来真是活的”
什么意思?我是死的吗?
“喂!你怎么看着那丑女人发呆?眼光真他妈的差!”姜羽嘴巴不干不净地骂,手往我身上乱摸“钱呢?给我!”
“喝太多可乐小心骨质疏松!”我拿起他的杯子,喝了一口,伸手去掏钱包“浪费的家伙,这可是上等的茶叶”
下一刻,我捂着喉咙倒在了地上。
喉咙像被火烧一样疼痛,杯子歪倒在一旁,地上是一滩暗褐色的茶水。
失去意识前,我听见姜羽像发了疯一样的喊叫。
妈的,吵死人了,要嗷等我埋了再嗷啊我很想这样骂他,可是喉咙实在太痛了,喊不出来。
四周嘈杂的人声和脚步声,可惜我没空去理会就直接昏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是白色的天花板,很熟悉。
出了什么事?
转动眼珠,看到姜羽趴在床边,正在睡觉,两手紧紧抓着我的手。
我开口叫他:“喂。”
他没有醒。
我抬了抬手臂想要支撑着坐起来,发现全身乏力,身体根本就动不了,咽了口唾液,咽喉却像被刀子割一样痛。我转动眼珠看向下面,身体插了一堆管子,喉咙还被开了个洞,插了根塑料管子进去。
搞什么?
我皱皱眉头,抬起手去摸喉咙,刚摸到管子就剧烈地疼痛,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姜羽被惊醒了,他眨了眨眼睛,似乎不敢置信,然后他跳起来,尖叫着跑了出去,边跑边吼:“医生!医生!他妈的快滚出来!他醒了!快点滚出来!”
我就是医生啊。我扯扯嘴角。
走进来的是院长,他把我翻来翻去检查了一次,很难得地一脸严肃,身后跟着的姜羽也非常紧张。
“言维。”他俯下身,轻声叫我的名字“你觉得怎么样?”
“废话,当然是痛!”我张嘴说。靳霖愣了一下,回头跟姜羽交换了一个眼色,姜羽脸色刷白。
“搞什么?”我又叫“止痛药呢?拿来!”
他们还是死死地盯着我,不说话。
“说话啊!妈的怎么都哑巴了?”我不耐烦地拍打着床沿,喉咙火烧火燎地疼。
“你大声点!”姜羽突然扑过来,抓着我的肩膀“我听不到,你再大声点啊!”什么?我看着他快要哭出来的脸,脑子乱成一团。
靳霖走过来,用低沈的声音说:“你喝的茶被人下药了,药性很猛,差点就抢救不了,不过祸害遗千年,阎王都怕了你”说什么废话?我用询问的眼神看他,刚要张嘴,院长很急地打断我的话:“还有,你冷静点听我说,那个药使你失去了生育能力。”
哦,这样啊,无所谓,反正跟姜羽这混蛋一起,如果真要生,让他生。
姜羽的脸埋在被子里,我看看院长,示意他说下去。
他犹豫了一下,说:“嗯,除了不能生育外,你的声带受损,发不出声音了。”
什么意思?我大脑空了几秒,张口,问:治愈的可能呢?
病房里静了一下,没人出声。
“请你出去,让我们俩独处。”姜羽突然用阴冷的声调说。
“唉,你好好保重吧”靳霖摇摇头,退出去了,还顺便带上门。
我躺在床上,瞪着姜羽,张嘴,这次,我听清楚了,我的嘴里确实连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我一遍一遍地说着,没有停下,喉咙痛得快要炸开。
他跪在床边,头靠在我的胸口上,轻轻地蹭了蹭:“那杯茶,是你代替我变成这样了”他的声音带了浓浓的鼻音。
一股寒意占据了我的全身。
我抓着他的头发,把他扯起来。面对面,他的眼白充血,眼眶发红,但没有泪。
我张嘴,一字一句地问,用口型:治愈的可能性是多少?
“我们去国外治,找最好的医生治!一定能治好的!”他笑了,露出尖尖的虎牙,可那笑比哭还难看。
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呼吸的时候,气体从脖子上的管子那里进进出出。嘴巴和鼻子完全是个装饰品。
谁下的手?我在他手掌上写字。
“你好好休息,这些事交给我,我不会放过他们!”他死死地盯着他的手掌,眼里都是杀气。
很好。不剥一层皮我都不会气消。
我闭上眼,又睁开,姜羽没有离开。我朝他打手势,么指和食指中指揉搓了几下。他看不懂,我示意他走近,又在他手上写字:我的保险金有多少?
“砰”姜羽的脑袋砸在床沿,他抬头,哭笑不得地看着我:“原来你只记着这种事啊?”他说着,脸上终于恢复了笑容,虽然还很勉强。
这样就好了,我第一次发现这臭小子的虎牙很漂亮。而且,我还是想看到他笑。
眯着眼朝他摆摆手,示意他可以出去了。
他嘟囔:“这时候还在装帅”
我没理他,疲倦地合上眼睛,实在没精力发表感想,有事等我睡醒以后再说吧。
“如果知道是他做的,你会怎么想?或者”
他好像说了些什么,我却听不见了。
第83章
再次清醒,已经是晚上了,口很渴,我想叫人倒水,就叫:来人,倒茶!张了张嘴才想起自己失去了语言能力。床头柜放着个水杯,我慢慢伸手过去,却够不到。
一寸寸移动身体,疼痛传遍全身每个细胞,差一点就可以了,还差一点,还差就在我的手指碰到杯子时,脱力般失去了所有力气,那只杯子晃了晃,掉下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我愣愣地瞪着一地的碎片,头脑发胀。
妈的倒霉透顶了!
连水都不能拿到,我到底怎么了?麻醉药的效力还没过吗?
房门推开了,走廊阴暗冰冷的灯光从他身后射出来。我眯着眼睛,却看不清楚。
“怎么了?”那人开了灯,奔到我床前,紧张地抓着我的手问。
崔言仪?没刮胡子,看起来很残。
我张嘴,发出“渴”的口型,他这才发现地上的玻璃碎片。“你暂时不能喝东西。”他擦了擦鼻子,帮我弄好被角“明天动手术帮你拿出管子就会好了。”
我微微抬高手,点滴的针头还扎在手臂上,这个动作弄痛了那片肌肉,我只好又放回去。
“你想拿什么?”他挨近床边。
姜羽呢?我用口型问。
他马上黑了一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