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兰,她一个人站在长廊尽头暗隅中,那模样儿,显得既孤独又可怜,她正痴痴地望着南宫逸。
南宫逸心头一震,刚要收回目光,古兰却微微地向他点了点螓首,那意思是有事儿要找他。
南宫逸只得微微点头示意领会,又与众人谈了几句,待大伙儿散了,这才与商和、司徒奇结伴行向后院。
古兰,她已经在月形门边等着,南宫逸忙含笑迎上:“兰姑娘,有事儿么?”
古兰柔婉一笑,道:“看来,我是没事儿不能找三哥。”
南宫逸脸一红,古兰接着说道:“三哥,字文伯空到了。”
此语惊人,拜兄弟三人神情一紧,南宫逸急道:“兰姑娘怎么知道?”
古兰美自深注,淡然笑道:“只许三哥是宇内奇才,不许人家消息灵通”
南宫逸脸上又复一红,古兰又接着说道:“是虚幻姊姊说的。”
南宫逸忙道:“虚幻仙姑回来了?”
古兰点了点头。
“人呢?”南宫逸跟着又问了一句。
古兰道:“回来以后,见着我,说了几句话就又走了。”
南宫逸呆了一呆,道:“虚幻仙姑又上哪儿去了?”
古兰摇了摇头。“她没说。”
南宫逸皱眉不语,若有所思,古兰注目问道:“三哥在想什么?”
南宫逐沉吟说道:“我在想,如此深夜,她匆匆赶回来,因何又急急离去?”
话中,竟充满了关怀。
古兰道:“我也不知道,三哥想出了什么没有?”
南宫逸苦笑摇头,忽地凝注古兰:“兰姑娘,虚幻仙姑她都说了些什么?”
古兰道:“她说,该做的,她都做了,要我代她向三哥复命,并告诉三哥,宇文伯空已经到了。”
南宫选眉锋一皱道:“仙姑为南宫逸事奔波了这多天,却不容我南宫逸当面道个谢”言下,又似还有无限惆怅。
司徒奇突然说道:“兰姑娘,宇文伯空人呢?可知道他现在何处?”
古兰道:“虚幻姊姊说,他已到了‘华阴’,至于详细地点,她没说,我也没问,有可能她也不知道。”
司徒奇转往南宫逸,道:“三弟,你看”
南宫逸淡淡说道:“他来得很快,也很惊人。”
司徒奇皱眉说道:“三弟,我不是这个意思。”
南宫逸笑道:“我知道,来让他来好了,我邀请了他,他当然会来。咳,要找他,让别人去找,我不找。”
司徒奇一震道:“三弟,你是说那他会去找他?”
“当然!”南宫逸笑道:“这是个难得的机会,也是绝佳的机会,换了我是他,我也不会放过,要不然,等到八月十五可就不太方便了。”
司徒奇皱眉说道:“三弟不是说他自高自傲、自以为不可一世的盖世泉雄么?
我不以为他会不顾名声、自抑身份“
南宫逸笑道:“声名、身份与霸业,二者哪一个重要?”
司徒奇眉锋皱得更深,道:“三弟,依你看,宇文伯空会点头么?”
“会。”南宫逸答得肯定。“他只要晓以利害、出言语相激,字文伯空他必然点头。”
司徒奇吃了一惊,忙道:“三弟,那”
南宫逸笑道:“二哥,别担心,我智珠在握、成竹在胸,掌握了两着厉害杀着,二哥且请放宽心,到时候看他现形就是。”
情同手足、义共生死,司徒奇放心之下,还想说。
南宫逸目光深注,无限感动,一笑说道:“二哥,事非儿戏,我什么时候骗过二哥?”
何止不是儿戏!论公,宇内宁乱、武林安危紧系于一身;论私,一世威名、一代侠骨在此一会,南宫逸他自不敢轻忽大意,当然更不会骗人。
司徒奇总算眉锋微展,没再多说。
这一番话,商和自然是全懂,而古兰乍听之余,却是似懂非懂,一直到了最后,她才九分明白。
当然,她是最关心南宫逸的,那尤甚于关心她自己。
她美目深注,充满了忧虑,也充满了希望。“三哥,真的,也没有骗我?”
南宫逸难忍胸中一阵激动,以目代话,点了点头。
古兰那两排长长睫毛眨了眨,美目中忽视晶莹之光,飞快垂下了螓首。
那是放心,那是安慰,却因为有“外”人在旁,不敢过份显露。
商和与司徒奇互觑一眼,连忙把头转向一旁。
南宫逸则暗暗一叹,心头又加重了负担,勉强笑了笑道:“天色不早,夜深露重,兰姑娘,请回房吧。”
古兰低垂着螓首点了点头:“大哥、二哥、三哥,我走了。”
那话声犹带着颤抖,转过娇躯,袅袅而去,转瞬间消逝在庭院深处。
一直望着那美好身影不见,商和突然一叹说道:“三弟,你所体会到的,应该比我跟你二哥多。”
南宫逸玉面抽搐,苦笑不语
“华阴”城西,一片白杨林中,有一块坟地,白日里便少有人迹,一到夜晚,那更是寂静、阴森,分外慑人。
在这片“坟地”之前,有座不太小的“土地庙”这座土地庙,早绝香火,年久失修,断壁危垣,梁折柱倒,蛛网尘封,冷落凄凉。
而今夜,不知是谁,在这座破庙的门口,悬挂了一盏绿光惨淡、阴森可怖而又风吹不灭的孤灯。
同时,在破庙四周百步距离处,插上了四块木板,木板上,血红几个大字,写的是:
“百步以内,擅入者死!”
血红字已是触目惊心,再加上这充满凶狠、严厉的两句话,那更是令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这时候,这地方,自然一切都是静的,除了那悬挂在庙门口那盏绿光惨淡的孤灯不住闪耀外,根本就瞧不见一丝儿动态,听不到一丝声息。
但,突然之间,有了动静。
那是突然出现夜色中的一个黑影;黑影,是直奔破庙前悬挂着的那盏孤灯而来,可惜,他没看见那四面木牌。
他刚过百步内,忽地砰然倒下,寂伏不动;那是个黑衣蒙面人,由他那露出双眼处,泪油外流的鲜血,可知他死相必然很惨,他浑身上下却无一前外伤。
由此,可见那插牌示警之人,不但心肠、手法两称狠毒,那一身功力也是高得骇人。
只因为,由那黑衣蒙面人适才奔来的身法看,其功力已臻一流,以一个功力一流的高手,却一声也未来得及出他便遭了毒手,那插牌示警之人一身功力可想而知!
于是,这地方,刹那间又归于寂静,但如今在那阴森鬼气之外,又多了一胜悲惨的血腥味,使得这个地方更为慑人。
然而,这寂静短暂得可怜,不过一瞬工夫,旋即又为一个接踵而来的另一黑影所打破。
这黑影,老远地便望见了地上躺着那黑衣蒙面人,震惊之下,加速飞射,落向地上那黑衣蒙面人身边。
着足处,已在百步之内,也遭到了同样的命运,只是,他在临倒地之前,发出了一声惨绝人突的凄厉惨呼。一声惨呼之后,一切又归于寂然。于是,更阴森了,血腥味更浓了,这地方,更慑人了。
墓地,又一条黑影疾掠而至,他先望见那倒作一堆的两个黑衣蒙面人,立即身形一顿,停在十丈外。
须臾,身形再起,又一眼瞥及了木牌,更机伶一颤,忙又猛顿身形。看来他命不该绝。
他那两只眸子中,流露着的,是光芒四射的阴森凶光,还带着惊骇胆怯的神色;由地上两具尸身上,移注到百步以外,那破庙门口的绿灯上,突然发话说道:“‘幽冥四鬼’奉教主之命,特来拜谒,恳请接见。”
只有那庙门口惨淡绿光为之一阵轻晃,破庙之内,却绝不间审息,当然更没有答话。
黑衣蒙面人呆了一呆,再度扬声发话:“‘幽冥四鬼’,奉教主之命”
同样的话,又说了一遍。
无奈,同样地没有得到一丝回音。
顿了一顿,黑衣蒙面人又第三度扬声发话,可是任他喊破了喉咙,依旧枉然,仍然是没人答话。
想必,黑衣蒙面人已是不耐,目中电闪寒芒,冷冷一笑,道:“阁下,事不过三,本教以礼来访,阁下这岂是待客之道,恕我放肆了!”
举起了脚,刚踏出一步,突然,不知由何处吹来一阵怪风,吹得他猛打寒颤,如遭电殛般地连忙又把脚缩了回去。
怪风过处,那本待落足之地“嗤”地一声无故自裂,现出了一道寸余宽的深沟;同时,一个不带一丝感情的冰冷话声随风飘起:“明知而故犯,倘若你敢妄进一步,我要你比他两个死得还惨。”
到底有了反应,黑衣蒙面人虽拿性命冒了一次险,总算有了收获。惊魂甫定之下,他暗吁了一口大气。“阁下,‘幽冥四鬼’奉教主之命特来拜谒”
仍是那句话。但,破庙之中又没有了回音。
这下大出黑衣蒙面人意料,也大大地使他为了难,他不敢再有第二次冒险,也明知喊破喉咙也是枉然。
略一寻思之后,突然转身向来路飞射而去。
破庙周围刚回归寂静,墓地里黑影五条,那来而后去的黑衣蒙面人,已偕同另四个黑衣蒙面人如飞掠至。
另四人之中,最前面的一人身材颀长,举止间,隐隐慑人,严然有王者气概。
第二人,身躯高大,状至威猛。
那三、四两个,身材瘦高,手中却各提一盏瓜型小灯,左书“招魂”右书“拘魄”也是绿光惨淡、鬼气森森。
百步外倏然停身,居首黑衣蒙面人那阴蛰目光,首先落在地上那二黑衣蒙面人尸身之上;双目之中,一丝冷电寒芒一闪而隐,然后投向庙门,突然仰天长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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