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打:“放开我!”
戚凌放开了他,陶秋安爬起身来坐在草地上,胸膛剧烈起伏,大口大口吸气。明明是深秋的凉爽气候,陶秋安却觉得热极了,汗流浃背,热得仿佛张开嘴就能喷出一口白烟来。
看到他这副模样,戚凌皱起眉头来:“你试下控制好呼吸,集中精神,变身其实是可以操控的,你只要抓住自己体内那股特殊的感觉,然后”
“闭上你的嘴!”陶秋安霍地站起来,一拳打在戚凌眼角。
然后他转过身,朝凉亭的方向竖起中指,拔腿就跑,爷不陪你们玩了!
这些混账东西,到底把他当成什么了?马戏团里的狗熊?实验室里的白老鼠?他们的嘴脸真让人恶心!如果自己有绝世武功,肯定把他们全扔池塘里喂鱼去!
“这家伙真是欠打。”段三咬牙切齿,闭了下眼睛:“我去把他逮回来!”
段三说完跳到踏在桥杆上,像一支箭似的往前冲,目标是那个越跑越远的身影。
突然,他眼前一晃,刹停脚步,凶狠地瞪着半路杀出的戚凌。
戚凌同样释放了潜能,才能截住段三,然后不动如山地栋在他面前,两人都瞳孔都呈出淡金色,大眼瞪小眼。
看他们充满火药味地对持着,坐在凉亭里的段锦反倒笑了,苍白的面孔比平日多几分神采,语调愉悦:“没办法,从小在外边长大的孩子野惯了,确实得好好管教。”
在段家的日子既紧张又无聊,陶秋安是天生的劳碌命,闲一会就蛋疼的人,他实在找不着事情做了,灵机一动,让康伯把家里的下人都聚集起来。
陶秋安站到地势较高的台阶上,看着下面稀稀疏疏的十来个人,清了清嗓子,开始了慷慨激昂的演讲。关于演讲的主要内容只有一个,把安利纽崔莱的产品夸得跟仙丹似的,泰国原装进口,质量大大地有保证。
他越讲越投入了,跳下台阶,根据客户需要一个个的进行推销:“康伯,到了你这个年纪就应该补钙,要预防骨质疏松。你,还有你,看上去就像东亚病夫,得喝蛋白粉补充营养。哎哟,还有你啊大妈,熊猫眼都出来了,肯定睡眠不好吧?没事没事,整点天然维生素,包管让你年轻十几二十岁”
不知道是段家的下人比较好忽悠还是他的口才进步了,当场就有好几个人问陶秋安在哪里能买到,他拍拍心口,扯出一个大大的笑脸来:“安啦,有我在不但能订到货,还能给你们争取最优惠的价格。”
于是这天段宅非常热闹,大门外停了辆货车,送货员把一箱箱的产品搬进庭院里。陶秋安乐呵乐呵地一边收钱一边分货,眼看着货物越来越少,挎包越来越鼓,他乐得都找不着北了。
康伯走过来问:“秋安少爷,像族长这样的早产儿,天生体质虚弱的该整点什么补补?”
陶秋安张口就答:“简单啊,给他整点三聚氰胺,再加点孔雀石绿,苏丹红,要不就干脆整点地沟油炒菜给他吃。康伯,你别这个表情嘛,老百姓像小强一样的生命力就是这么磨练出来的,你家族长命太好了,是因为没有经过磨练才弱不禁风的。哦,有句话有啥来着,对嘛,百炼成钢才能百毒不侵。”
康伯彻底无语了,他现在才发现陶秋安的嘴皮子像涮过油一样滑溜。
陶秋安懒得理他,只顾着数花花绿绿的票子,嘴巴都快咧到耳根去了。
可是第二天他就丧气了,在段家这种破地方,有钱又有什么用呢?折纸飞机扔着玩?
陶秋安帮他叔擦身、按摩,剪了指甲,然后又闲得蛋疼了。陶冶似乎越来越瘦了,腹部的肋骨清晰可见,再这样下去真的没问题吗?他们还要在段家呆上多久?
因为各种破事烦心,陶秋安毫无睡意,索性攀爬到屋顶,脑袋枕着挎包躺在瓦片上赏月。夜空晴朗,连星星都特别亮眼,在城市里是看不到的,可惜下面庭院深深,关灯以后就像鬼宅般阴森。
才躺下一会呢,就有人打扰了他的清静。
戚凌手里拿着啤酒罐,也坐在了屋顶上,陶秋安见鬼似的蹦起来,这家伙啥时候冒出来的?
戚凌就坐在他身旁,仰头一口口喝着啤酒,既然他没什么要说的,陶秋安也不想开口,拿起挎包打算离开。这时戚凌却突然拽住了他的胳膊,问:“为什么不肯变身?”
“关你屁事啊!放手。”
那只手抓得他很紧,陶秋安挣不开,就用挎包去砸戚凌,他早想砸这个死骗子了!
戚凌一抬脚,就把他手里的挎包踢掉了,毫不给面子的嫌弃他:“看看你自己,连个东西都拿不稳,像个废物一样,除了耍下嘴皮子还有什么本事?活该被人当成狗一样作践。”
陶秋安怒极反笑:“呵呵,人被狗咬了还能去咬狗不成?只有你们这些畜生才会这么做。”
“你还当自己是人类?懦夫,窝囊废,你要自欺自认到什么时候?”
“我怎么就不是人类了?我为什么非要当怪物不可?当什么我自己决定,不是你,更不是段家!我为什么非要像你一样变成怪物才叫接受现实?可笑死了!”
戚凌抓得他更紧了,眼睛深深地看着他,月色下的侧脸很有立体感。
陶秋安别扭地拧过头去:“戚凌!你个王八蛋!快放开我”
戚凌放开陶秋安的手,却捏住他的下巴,用吻封住了他的嘴。
陶秋安瞬间患了痴呆症,瞪大眼睛,全身僵硬,活像一具抽空灵魂的人偶。戚凌吮吸他的嘴唇,再把舌头伸进他口腔里,带着苦涩的啤酒味挑逗他的舌尖,充分发挥了种马的高超吻技。可是陶秋安却一点反应也没有,戚凌恼怒了,咬一下他的舌尖,深入到他咽喉里汲取氧气。
结果陶秋安的反应就是狠咬他一下,连滚带爬摸下屋顶,跌跌撞撞地跑了。
戚凌摸摸自己被咬破的嘴唇,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