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习惯早起,虽然她不知道这该叫早起,还是该叫不睡觉。
黎糯后来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见她入睡,他拿来笔记本电脑,坐在卧室的沙发里继续工作,累了,就撑着头休息片刻。
是他手机设定的闹钟同时吵醒了他们,一看,不过六点二十而已。
一量体温,还剩下几分。
虽然仍旧头重脚轻,她毅然下了床。
回头看沙发,一阵心酸:估计他已经快忘了睡在自家的床上是什么感觉了吧。
除了在医院过夜和去学校上课两种情况,岳芪洋的每天早晨都过得很简单,也很,额,不健康。
刷牙洗脸,一个面包,一罐红牛,六点五十出门,七点三十之前到岗,愈早愈好。
摸摸她的额头,他说:“下午体温会窜上来,还是请病假吧。”
“不行。”她果断拒绝,依他的样子也拆了瓶红牛。
被他挡下:“你在发烧。”
“发烧怎么了?你发烧你请病假吗?你就不喝红牛了吗?”她问他。
他无言以对。
别看她身体还是软绵绵的,嘴上却不饶人:“我手里管着一个病区的人呢,比一个排还多,几乎每天都有两位数的出入院,今天要请假了你是想让我明天病史补通宵?”
岳芪洋瞅着她通红的脸和严肃认真的表情,清楚地认识到:出了医院大门,他就完全管不住眼前的这位实习同学了。
于是没再劝她,把一路东倒西歪的病号载到医院,顺便叮嘱了几句,也不知道她听没听进。
黎糯的体温没过一小时,就重新回升至39度。带教和住院总的心毕竟也是肉长的,看她实在难受得很,便放她镇守楼下办公室。
换完药,开完术前术后医嘱,办完出院,收完新病人,正值中午,留下一堆空白的病史。
说来这还是她踏进c楼后第一次中午时分出现在大食堂。可惜自己没食欲,但值班同学的伙食还是要帮忙打的。
正往回走时,遇上了许久不见的田佳酿。
“这是轮转到大外了么?”招呼黎糯过去,田佳酿笑着问道。
“田老师你怎么知道的?”她纳闷。
坐在她对面的一名三十多岁的男子替她一语破解:“这精气神,一看就是站台站出来的。”
黎糯一定是烧到了脑壳,定定打量着这位陌生人,反驳:“看您这精气神,也没好到哪儿去嘛。”
他俩瞬间笑翻,随后男人问她:“同学你没转过心内?”
“嗯,要年底去,收关科室。”她实事求是地回答。
田佳酿旁观他们来来去去的对话,乐不可支,后忍不住拍拍她的肩旁,介绍道:“这位是心内科的李务傥李主任,不过全院上下都叫他风流哥。”
完了,得罪领导了
“哦哦哦”大脑飞速转动,然后决定死命奉承“难怪我觉得眼熟,原来是我们学生心目中一附院最帅的带教老师啊!”千错万错,马屁不错。即使她脑子烧糊了这条至理名言仍旧铭记于心。
果然,他笑眯眯地放下筷子:“这么说,我超过岳芪洋了?”
“那是,他哪能和您比。”
“是吗?”
“当然!”
可黎糯同学忘了另一条至理名言:话不能说得太早太满。
比如当岳芪洋和李务傥同时站在她跟前,请问你还敢说这句话么?
只要不上台,死赶活赶还是能做到五点下班的。
岳芪洋从上学期起被正式授予外科学教研组与肿瘤学教研室的教学任务,他这学期负责的课程是选修课现代微创外科学中腹腔镜肠道外科和肠道镜外科部分,周二晚三节。
黎糯本想回趟自己家拿换洗衣服,不巧岳老传唤他们晚上回岳家花园,再加上身体受不住,便懒洋洋地跟着他回学校上课。
听了没几分钟,轰然倒于桌上睡觉,公然不给老师面子。
朦朦胧胧间,只听得他在说:“这节课主要讲一下腹腔镜结直肠手术,目前其广泛应用于恶性肿瘤的切除,同时也应用于炎性疾病的手术”
照例是只有图片的ppt,和一段中文讲解配一段英文翻译。
她坐在最后一排靠走廊的位置,从抽屉里随便抽了本某个学弟学妹的人卫版蓝皮教材,挡在前面,全然不知自己的半个头已掉到了课桌外。
“目前的技术基本发展成熟,术中术后并发症和开腹手术无明显差异”他默默从前向后走,在某人的大头即将完全掉落出课桌之际,扶了一把。
方转身离开两步,又折回去,恶作剧般地将那本竖在课桌前方的遮挡物教材直接扣在她的头上。
某位上课睡觉的同学感到头上一沉,不安分地挪了挪,接着继续做她的黄粱美梦。
但耳边的声音停了,她也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眯着眼睛左转右转,捕捉到了前面一排座位上的熟悉人影。
“咦?老师你课上完了?”
“对,老师我课上完了,同学你醒了?”
黎糯有那么一丝不好意思,连忙揉眼,伸手戳他的大椎穴。
“那老师,我们回家吧?”
岳芪洋叹了口气,转身,抓起她的手,离开。
原来岳老把他们叫回去是为了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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