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钟,又站起身来,向对面的两人施礼告别“岳爷爷,时候不早了,您早点休息,我先告辞。”
“黄芪,”岳老同意后,拉住他孙子“你去开车送送黎糯。”
“我没记错的话,她们的医学英语是你上的吧?黎糯说难呢,你就看着私人关系上给她补补。”岳老补充道。
年轻男人微一点头,转身离开,黎糯忙亦步亦趋跟上。
岳家的车库位于东侧副楼边,总共五个方块。最里面的那块常年被一大坨废物占据,外边的那几块平日会停有领导伯伯们的奥迪,而现在它们公务在身,全无踪影,只剩下了废物旁的唯一那辆——学校配给岳老的商务车。
黎糯在车库前驻足,真心赞扬岳老的低调为人。
不想男人从她面前扬长而去,直接走至角落的废物边,扬手将罩于其上的灰布一撩。
她直接傻了眼。
她真的以为那是堆废铜烂铁,或是空瓶旧报纸神马,可原来它的真面目竟然是辆骚包无比的跑车!
怔愣间,男人早已坐进驾驶位,朝她不客气地鸣响喇叭。
她犹豫了下,还是乖乖上车了。
黎家离岳家远着呢,得换两辆地铁加步行半小时。有车不坐,除非脑残。
上车,系保险带,启动,驶出大门。
跑车行驶着,狭窄的车内空间,寂静无声。
她怕冷场,但此时此景她更怕被冷死。如果他真开口替她“补习”医英,明天的早新闻会不会报出一条“妙龄少女秋日诡异冻死街头”的奇闻
转向窗外,头猛然膨胀。
黎糯同学虽然成绩一直不错,可不多才不多艺也不爱出人头地,打小没渴望过也没受过万众瞩目的滋味,此时此刻突然发觉路上行人的视线焦点都落在她的身上,哦,不对,是这辆车的身上,忽的一哆嗦。
转念想起这般高端的车,其车窗一定已经过处理,由外向内窥不出个所以然,便又放宽了心。
她忽然笑了“一叶障目”这个词,可不可以这么用?
沉浸于胡思乱想中,以至于她连跑车下了高架,开往何方都没有注意。
年轻男人冷不防地吐出一串土星语。
“什么?”没听清,她忙转头问。
“pseudomonas aeruginosa。”
眼睛眨啊眨,她的大脑还没切换到拉丁频道
三秒后,猛然似受外力强烈一推,眼前的世界不真实起来。
跑车以至少200码的时速狂飙,伴着疯狂轰鸣的引擎声。黎糯已完全慌了神,除了张口欲惊声尖叫,再也没有第二个选择。而身边的男人则愈发淡定,表情和坐在人力三轮上无异。
飙了半晌,意犹已尽,一脚刹车,火花四溅。
黎糯此时的面部表情,犹如活见鬼,张嘴瞪眼,惊恐得已无法出声。
她不是个胆大的人,极限只是旋转木马,一切高速类游艺项目与她绝缘。今晚这个便宜蹭的哟,差点把她的小命给送了。
好不容易恢复了心跳,她连滚带爬地摔出车门,手脚并用地摸到一颗树边“哇”的一声,将方才入肚的寿诞蛋糕翻江倒海地呕了出来。
呕完,虚脱无力,席地而坐。
靠在树干上,大脑放空,直直望向远方的天空。
她从来不知道,上海的天空也能看到如此清晰的星星。
细碎的秋风抚触树干,拂下窸窸窣窣一地的树叶,近处的缤纷而落同远处的点点星辰遥相呼应,相称美好。
偶有一片降到她的脸上,凉凉的,仿佛还湿湿的,却意外惬意。
可是,这周围是不是空旷了些?
意识回归,黎糯跳了起来。
这男人究竟把她带到了哪里?
三步并作两步回到副驾驶,只见他双臂环抱胸前,仰面闭目养神,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她一下点燃火苗,简直想捂住他的鼻孔嘴巴,生生憋死这个煞神。
可惜她不敢
正想问他身在何方,不料他先开了口。
“pseudomonas aeruginosa。”嘴巴一张一合,眼睛仍然闭着。
“嗯?”懵了。
“什么意思?”
“啊?”彻底懵了“额,我想想”
他顿时坐直身板,伸手欲发动引擎。
黎糯惊叫:“等一下!”
“我想起来了!绿脓杆菌!”
以前看过的文章说,人类的潜能是无限的,尤其是千钧一发之际更能爆发超出想象的能量。果然,她真就小宇宙爆发了。
跑车终平速将她送至小区门口,她狗腿地道过谢,忙往外滚。
在车门即将关闭的一刹那,男人总结陈词般说道:“所以说,运动可以刺激脑细胞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