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罢,他三人起身去往驿站休息,柳依冉嘴里应着客套话,自也不多留人,只道明日便亲自办理街头募捐之事。临行前,独孤冥暗里使了个眼色,龙天逸会意,不动声色将人送到门外。至于小桃,在之前的提醒下,倒也安分得没出什么乱子,只是眼底的火花宣告着等待之心已蠢蠢欲动。
“哥,今晚你不回庄了吧。”看着远去的人,柳依冉偏头笑道。
“走,回雅园。”
“诶?姐,龙庄主怎又成你哥了?”小絮看着二人打哑谜不解问,又见两人笑而不语,瘪了瘪小嘴,眼睛忽地一转喜上眉梢“那我是不是也要改口叫龙大哥了?”
“你个鬼灵精倒是不吃亏!”柳依冉点了点她脑门,转身便随龙天逸回园。
“姐,龙大哥,等等我呀。”小絮小跑着上前,不依不饶地说“还没告诉我到底咋回事呢,又少看一场好戏”
入夜,烦星点点,月色如水,万籁俱寂之下,只不休的虫叫声打破宁静,却又不显突兀,更像是演奏着伴人入眠的小曲,亦或是不甘夏末的来临提示着生命的尾声而尽情欢唱,陪伴着几方心思各异而不肯就寝的人。夜,不过刚开始
“今日,你可是失态了呢。”见着对面屋烛火尽灭,本是闲聊之人收起笑意,正色看着一旁添茶的人。
“只是不料有人定力比我还好而已。”林风笑得有些勉强,忆起之前的那番对白,心底难免起了波澜,只是不愿承认而已,而对于眼前人的说辞也不由得小心应对“若非如此,又怎知她的态度?”
只是她怎么可以如此冷静,说着事不关己,却又言外有音地撇清关系,难道自己当初的决定真的错了吗?
“那你的试探确实显见成效,这青莲哦不,柳依冉是决意另谋出路了。”独孤傲轻吹杯面浮叶,不紧不慢开口,接着却是话里有话“倒是不料你竟调教出这般妙人!”
“王爷有何打算?”林风压下心底不甘,抬眼,若没看错,眼前之人已生了私心,只因他从不曾对女人如此在意。
“这日子还长,看看再说。”独孤傲掩下眸光,手起,茶已入喉“夜已深,明日事多,早些休息去吧,我也乏了。”
这厢各自就寝,那方在烛火熄灭之时,人影便悄无声息地在夜色的掩护下飞跃。
自那日饱受蚊虫侵袭,柳依冉便在水晶宫和雅园种上了七里香,现在坐在园中的石凳上果是舒爽许多。若非等人,这大好的月下之景倒是可赏。
“大哥,魏都一别,别来无恙啊!”天外来音一落,人影飘然而至,也不客套,利索落座“柳姑娘也在。”
“三弟。”
“王爷。”柳依冉朝他点了点头。
“私下没那么多虚礼,唤我名字便罢。”独孤冥倒也爽快,不以王爷自居,就这等气度便让柳依冉另眼相看。
“礼尚往来,依依又怎可造次?”
“哈哈,倒是我的不是了。”凤眼一挑,似是询问却又自作主张说“那以后私底下叫你冉冉可好?”
冉冉她有多久没听到这个称呼了?前世的父母便是宠溺而温柔地唤她,一如他现在的神情,再次听见,却已是恍如隔世,面上一阵动容,鬼使神差点头应了声好。
“咳咳”龙天逸见柳依冉恍神盯着独孤冥,干咳一声泄露了些许笑意。
“哦,谈正事吧。”柳依冉忙收起心神,总不好说自己为了一个称呼而失了态,却也有些不好意思地面颊微烫“哥,这邺县现下是重灾区,不知往年情形如何?”
“以往即便是下大雨,最多也就淹几块地,像现下这般的洪灾从不曾有过。许是近两年雨水过多而承受不住。”
“这个好解释,想必你们也看到了,邺县地势较低,再者除去农田,哪见得着什么灌木丛林,那山上的树木大都被砍伐得所剩无几。”想起那次考察不由无奈感叹,他二人闻言也是沉思不语“这植物和土地可谓是唇齿相依,唇亡齿寒,没了这些树木,土壤自然稀松无依,在雨水的冲击下,极容易造成水土流失,这邺县没了天然屏障,自然也就一片汪洋了。”
“依冉冉之见,再植树造林可改变现状?”独孤冥虽是疑问,却是笃定了此法可行。
“这是必须的。”柳依冉投他一个赞许的眼神,脑子很灵光啊“不过水灾过后,咱当务之急要预防瘟疫的蔓延,先安顿好灾民,重塑他们的信心,要让他们感受到朝廷是以民为重,不会抛下任何一位子民不管。”
“此次父皇派我等前来,便是要尽最大努力控制灾情,想我久居富贵之地,不知民间疾苦,平日里即便是见得一些,也远不如此间惨烈。这番当身体力行,以慰民心,冉冉所言在理。”独孤冥眼里充满了好奇,心道究竟是何等环境造就了这样的女子。
“那也得你有心才行,表面功夫可收不了人心!”柳依冉有心拿话试他,但见他坦然以对,笑容真诚。
“我知道该怎么做。”且不说为了什么目的,单看流离的百姓,但凡有血性的人都会痛心疾首。
“临时住所怕是不够,还需加盖。”龙天逸也给自己揽了活,语落似想起什么,问“依依,你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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