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拖下去——”
话语未落,就响起一个声音——
“母后且慢。”池旭匆忙自殿外走进来。
皇后挑了挑眉,不以为然道:“本宫还以为是谁,原来是泰王,你今日不是出城巡视城防了吗,怎么会在此?”
池旭先施了礼,才站直身体,说道:“我今日听闻九弟中毒一事,处理完城防便入宫探视,没想到内子也在此,不知她闯出什么祸惹父皇母后生气?儿臣在此赔罪了。”
这一番话说得合情合理,让皇后想发难也发不出来,只得冷冷地说:“你这王妃闯的可不是一星半点祸事,而是谋害皇子的大罪,你待如何赔罪?”
池旭一副惊讶之状:“谋害皇子,母后是在说笑?儿臣这媳妇平日里驽钝得紧,哪里有这等本事。”
“证据摆在眼前,你要如何否认?”
池旭看过殿上的情形,问明白这一切究竟为何之后,眉心微蹙。他原本在城外巡防,收到浅碧传出的急信才得知出了状况,急速赶回来,没想到竟是这么一个局。眼下的时节,池瑞出了状况,所有人都会觉得他有嫌疑,而此时,皇后更是直接将这个嫌疑盖在了他的头上。
池瑞还是个孩子,中了烟云散这种毒,即便现在已经脱离危险,对他的身体伤害仍旧非常大,皇后不惜用此狠招看来是铁了心要将他除去了。池旭心内权衡,既然布下此局,皇后必然是做好了各种准备,他今日奉命出城巡防只怕也在设计之中,这样看来要破解此局并非易事。
脑内飞快运转见,蓦地感到身边一道目光,姬堇华满是忧心的朝他望来,眼中透着歉疚,若不是她那天冒失行事,落下把柄,也不会有今日此劫。
两人心意相通,彼此一个眼神就能传递讯息,池旭怎会不知她心内所想,朝她投去安抚的目光,即便她那天没有偷偷去见池瑞,皇后也会采取其他的方法陷害,不是今天这个局,也会是其他的局,结果都是一样。无论是朝廷之上还是战场之上,他从来没输过,这一次也一样。
“父皇,此事有数处疑点,其一,单凭衣服上残留的毒素并不能定罪,只能说明内子确有嫌疑,这件衣服从她那日入宫开始并不是只有她一人有机会接触,母后以那天九弟中毒,而衣服上又残留毒素,就推断内子是投毒者,那么反过来,儿臣是不是亦可假设,九弟当日中毒之后接触了内子,于是内子身上才携带了毒素?”
不知是因为身子虚弱还是其他,皇上一直没说话,这个时候才出声:“这个假设反过来倒也说得通。”
池旭见皇后抿了抿唇,没有出言,于是继续说:“这是第一个疑点,还有一个疑点,如果一个人要用烟云散这种挥发性极大又不易散去的毒药,事先一定对它的特性十分了解,下毒之后定会将沾染的衣物毁尸灭迹,而不是留下证据等事发被查出来。此外,我刚才也说了,即便这件衣服在今天取进宫的路上无甚差错,可难保之前没有被动过手脚,在内子换下衣物,以及衣物被府中仆妇拿去浣洗、晾晒、熏香的过程中,接触过的大有人在,若有心人要动手脚,其实并不难。”
淑妃点了点头,赞同地说:“泰王分析得十分有道理,此事确实有数出疑点。”
池旭请求道:“九弟中毒一事恐怕另有隐情,儿臣请求详查。”
无论如何,眼前的结果十分不利,要想挽回颓势必须先采取拖字诀。若就此让皇后一语定罪,事态只会被她一手掌控。
皇后目中泛着冷光:“泰王的意思是有人栽赃嫁祸了?可最有可能接触衣服的都是你府中之人呢,你是说你府中之人栽赃嫁祸给你的王妃?这样做对他们有什么好处?难道他们不知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的道理,会做这种搬石头砸自己脚的事情?”
池旭面色不变,语气依旧平稳而有力:“眼下任何断言都为时过早,儿臣不敢定论,只求父皇给予时间和机会查清整件事的真相。”
皇帝沉吟片刻:“即便有疑点,泰王妃仍旧是最大的嫌疑人。”
“儿臣不敢否认,只是此事事关重大,稍有不慎便可能造成冤案,请父皇三思。”池旭再次请求。
皇帝神色倦怠,似乎被眼前争端耗去太多精神,揉着眉头说道:“泰王言之有理,此事尚需调查,传令下去,大理石和刑部共同协理此案,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查明真相,泰王妃嫌疑未洗清前,拘禁在景灵殿内,任何人不得探视。”
池旭张了张口刚想说话,姬堇华立即冲着他摇了摇头,生怕他再说什么引得皇上动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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