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姬无故摇了摇头,状似叹息:“若你有一个不省心的女儿,你也会想得多些。”
池旭想到那个人,脸上不由浮现一丝无奈的笑意:“说得也是。”
姬无故转头看向他:“殿下此番造访,并非只是为了将小女送回吧。”
池旭坦然回答:“确还有其他事。”
姬无故正色道:“跟太子的事有关?”
“不错。”池旭拿出一封出门前藏锋交给他的信,里面详细列出了他查到的信息。
姬无故面带疑惑地接过来,听见池旭的声音继续响起:“昨日我的属下跟踪翠峰道观的人,发现他们的一个藏匿点是雅竹居,我派人查探那座私宅的所属权,虽然做了一番手脚掩人耳目,但到底摸清了底细,那处房子居然是我皇兄名下的产业。”
姬无故蓦地一惊,目中似有锐光一闪而过。
若池旭所言非虚,那么连日来的疑云也就一扫而空了。
为什么姬堇华逃出翠峰道观的时候恰好遇上为皇帝祈福的池毓,为什么谣言会在京城传得满天飞,为什么池毓会出面挽回姬堇华的清誉……因为这一切都是他一手策划的,故意放她回府,制造于姬家有恩的处境,然后再放出谣言迫使他答应联姻。
“这些都是连日来我让人收集来的证据,是真是假相信姬相过目后自有判断。”
话虽这么说,但既然言之凿凿地将证据送到了别人手上,自然是确保了消息来源的可靠,谋定而后动向来是他的原则。
姬无故一时默然。
“这些日子以来,我知道姬相在防备什么,但如果因此而落入了另一个困境,岂不是得不偿失。”
姬无故叹息了一声:“你跟他的目的又有什么不一样。”
池旭顿了一下,才开口:“在一开始确实没有什么不一样。”
一开始他接近那个小丫头的时候确实是别有目的,他也从来没有掩饰过这一点,和姬无故两人心知肚明,双方都没有点破。只是后来的发展出乎了他们的意料,无论是姬无故,还是他。
“这一点我不想掩饰,可是我希望姬相弄明白,如果我现在仍旧和当初的目的一样,绝不会陷入到如此被动的位置。”
如此被动,只因为顾及到那个人。
否则,如果是他,会比池毓如今做得更多。
姬无故别有深意地看向眼前之人:“你难得如此坦诚。”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展现最大的诚意不是吗,对待姬相,我只能如此。”
预先取之,必先予之。面对一只老谋深算的狐狸,他能给的就是最大的诚意。
若是从前,他可以采取比池毓更加极端的做法逼迫姬无故妥协让步,然而总有一些人一些事会让原本坚固的心动摇,然后那个妥协让步束手束脚的人就变成他了。
姬无故点了点头:“殿下今日来的目的,我明白了。”
池旭微微一笑,仅仅是明白吗,这并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容我提醒一句,我这个皇兄看起来没什么作为,实际上从来不达目的不罢休,一次没有得手必然会有下一次行动,总会让人防不胜防,这一次险些让相府陷入声誉尽毁无法脱身的境地,下一次恐怕就不会再留有余地了,姬相不早作打算吗?”
姬无故望着窗外的扶疏的树影,良久才转过身:“你说你展现的是最大的诚意,看似被逼迫得不得不如此退让,可这何尝不是你以退为进的求胜之策?”1d2Zn。
即便被一语道破,池旭也没有显露出恼怒尴尬,迎着他的目光毫不退缩:“姬相若要这么说,也无不可,然而我的诚意却也并非作伪,对堇儿的心思也全然出自肺腑,姬相还有什么不放心的?难道为人父母者不希望女儿嫁给一个真心相待的人吗?我花再多的心思,也只是想求娶自己心仪之人而已。”
“这几年你的成长果然令人刮目。”
姬无故长长一叹,却是带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慨然。眼前人的变化是他想看到的,而此刻的情境却又让他涌现几分无奈。
“我以为,姬相对此会感到欣喜。当年你说的话,我一直未曾忘却。”
日内一紧华。“你说的不错,我确实应当欣喜。”
将大燕的江山交给这样一个人手中,不会比交到池毓手中差,当初正是看出这一点,他才时不时给予池旭提点。他算到了今日的局面,却没有算到姬堇华会当真对他倾心。
罢了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他护得了一时护不住一辈子,是福也好祸也好,是她一心想要的,拦也拦不住。何况眼前的局势也没有其他的选择,不是池毓就是池旭,而后者总比前者更令他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