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回父亲,母亲身子尚可,只是因太过悲伤,神志有些不清楚,昨夜梦呓说胡话,女儿听了都觉得心酸。”
任谁家里摊上这样的事,精神状态能好了才怪。
众人便都叹息。
秦槐远道:“你多劝着你母亲,但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知道你孝顺,可一些事也大可以交给下人们去做,你看你的脸色熬的。你还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要多留心。”
“是。多谢父亲关怀。”秦宜宁感动的微笑,眼睛水润润的,仿佛会说话一般。
被她这样小动物一般的眼神看着,秦槐远脸上也不免露出了笑意。
“百姓们已经自发的给定国公府的男丁收殓了,你回头告诉你母亲,皇上即便想追究也无法追究,这事儿便这么了结了。”
秦槐远是在告诉她,她的安排成功了,皇帝为了爱惜羽毛也无法追究此事了。总不能将人再从坟里挖出来,那样岂不是更要激起民愤“?
秦宜宁松了一大口气,点头道:“是,我一定会与母亲说的,若母亲知道外祖父一家的仁义和英明并没有白费,定然也会高兴的。”
“嗯。”秦槐远点了点头,转而对老太君道:“有一件事,还要求母亲替儿子张罗起来。”
老太君道:“有什么事,你尽管说。”
“皇上下了旨,要将曹国丈家的长女赐给我做贵妾,让除夕之前就抬进门来,如今孙氏病着,且曹国丈家的姑娘身份特殊,还望母亲酌情筹办,不要辜负了皇上的圣恩才好。”
此话一出,全室寂然。
曹国丈家的长女,不就是曹皇后的嫡亲姐姐?!
这位即将进门的曹姨娘,如今整三十岁,因容貌倾城倾国,当初选夫婿就选的久了一些,直到双十年华才嫁了出去,谁知不过三年就守了寡,孀居至今,许多人都在说她也应该再嫁了。
没想到,皇上竟会将人指给秦槐远做妾!
就算众人都不懂朝堂之中的那些弯弯绕绕,可曹太师被弹劾丢了官,秦槐远立马成了太师,这两家的仇是已经结下了。
皇上却将曹国丈的女儿弄进秦府来,到底是怎么想的?
何况,这位可是妖后的姐姐啊!
那模样不差是必然的,可是品性如何,谁能保证?
这个妾室进了门,万一张扬跋扈,背后又有曹国丈和妖后撑腰,他们府里还要不要过太平日子了!
众人都有些忐忑起来。
老太君想了想,却是面露笑容:“好,好,如今你虽然是太师了,可曹国丈毕竟权倾朝野了这么多年,门生旧部甚多,可比你的根基要深,皇上将她家的女儿给了你做良妾,那也是在帮衬你,咱们家与曹家成了姻亲,有多少的误会还不都化解了?往后有了曹家这个岳家,你与皇上也成了连襟,甚好。甚好!”
老太君越说,越是觉得爽快,面上笑意满满的道:“你放心,此事就交给我来张罗吧,必定办的风风光光的,不会委屈了曹氏。”
秦槐远便点了点头。
二夫人和三太太便恭喜秦槐远得一美妾。
秦槐远见没了什么大事,便起身道:“儿子先告退,去看看孙氏待会儿还要出门去。”
老太君担忧的道:“你还是先补一觉再说,什么事非要急着办,别弄坏了身子。”
老太君唠唠叨叨的追着秦槐远叮嘱,将人送到廊下才进门来,兴奋的将二夫人和三太太都拉过来,开始商议如何去抬妾的事。
众位姑娘这会子都被请了出去。
秦宜宁披着一件深青色的棉斗篷,到了院子里,三小姐、七小姐和八小姐都拉着她安慰了一番,才各自回去。
秦宜宁站在廊下,忽然无奈的笑了一下。
她再度沦落到需要人同情的地步了吗?
看来这个府里没有真正的蠢材,所有人都看得出,曹氏还没进门,在老太君心里,她的地位已经很高了。
当年老太君为了儿子的仕途,是如何巴结的定国公家,几天之后,她就会怎么巴结曹家。
历来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如此身家强势的妾室进了门,她那性子骄纵刚直的母亲,又要如何自处?
一个人若一直被人压着倒也罢了,可孙氏高高在上的惯了,这巨大的落差,她怕是要更受刺激。
想来,父亲亲自去看母亲,也是想当面与她解释安慰一番吧。
秦宜宁叹息着,快步离开了慈孝园。
她清早得了景妈妈传来的消息,定国公夫人一家女眷如今已安置妥当了,她要赶紧去看看情况。
秦宜宁便吩咐人备车,带上松兰、冰糖和秋露三人,快马加鞭的赶到了早就吩咐景三掌柜准备好的宅院。